“再说话,本宫就扒了你的皮。”
悠宁被他突然抱在怀里,身上有些僵硬,又听着他嘴里说的话,嘟了嘟嘴角,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今晚的风其实有些大,微微会把人松散的发丝吹乱。
即便如此,裴子玄身上那股说不清的香味,依旧紧紧缠绕包裹着悠宁。
随着每一丝的呼吸,都融进肺腑。
她转了转眸子,眨了几下,向裴子玄的脸上看过去。
即便是这样的角度,悠宁也依旧能看到他利落的下颌角。
他真的很瘦吧,最可能囤积些肉的地方也没有肉,也难怪,他每天都吃那么少。
可是为什么他吃那么少,还是很有力气,而且,虽然瘦,但是身上还是硬·邦·邦的,肌肉很紧实。
悠宁作势捏了捏她自己的脸,虽然她不胖,可脸还是能提起一小些肉的。
她是不是该减肥了?
风一下子变得急了,吹开了裴子玄垂下来的墨发,还带着些许潮湿,搭在悠宁的脸上,瞬间,他的味道顺着鼻腔,钻进悠宁的大脑,没留一点点余地。
风止了。
他的头发顺着悠宁高挺的鼻尖滑落下来。
“好香。”
“好香?”
裴子玄随口问了句。
“老师身上好香。”
裴子玄没有继续说话,轻勾了下唇。
“以后教你。”
悠宁的眼睛忽的一闪。
“老师怎么什么都会?”
“不会怎么当你老师。”
他的声音里一如既往的慵懒。
到了门口,裴子玄伸腿把门踹开,几步把悠宁放在床榻上。
倏地一下,她有些紧张,眼睛睁得大大的,接着烛光,显得十分亮。
裴子玄刚才为了出去,在寝衣外随便搭了个外衫,进了房门,自然也就袖子一伸扔到了一边,动作洒脱肆意。
看到这一瞬间的悠宁脸红了一下,然后马上低下头去,无比做作地咳了一声。
随着那一声咳,裴子玄眼皮子一挑。
狼牙舔了下唇,眼中闪过一丝丝玩味。
他几分漫不经心地在房间里面走着,时不时拿出些东西来,发出几下清脆的噼啪声。
本来悠宁一直低着头,可是裴子玄每走一步,她心里就越焦灼一分,加上偶尔传过来的啪嗒声,她愈发想抬起头看看他都在干些什么了。
虽然相处这么久了,和裴子玄独处一室的压力,并不是悠宁这种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终于,悠宁还是忍不住抬起头了。
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她便后悔了,不仅后悔,而且害怕地想要逃离出这间屋子。
“老师……你这是要干什么……”
一句话,悠宁惊得吞了三口口水。
“帮爱徒处理伤口啊,为师可算是尽职尽责吧。”
裴子玄说话的时候漫不经心的,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根又细又长的银针,在烛火上一下又一下地灼烧着,烧完一根,他就把它放在旁边的绢布上,细细看过去,绢布上的针,已经很多了。
悠宁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心下一片悲凉,丝丝恐惧从心中奔涌出来,她甚至觉得指尖有些发麻。
裴子玄轻挑了下眼眉。
“时典。”
梁上轻微瓦片移动的声音,时典落在了裴子玄的身边。
“阁主。”
“刀拿来,剔皮拆骨的那个精细的。”
时典从身上拿出一把小刀,递到裴子玄的手上,从门外闪了出去。
裴子玄拿着那把刀,看样子是放在他自己眼前晃了晃,实际上,就是给悠宁看了个清楚。
然后,又再次随意地叹了一口气,声音拖得长长的。
他越是发出声音,悠宁的心里越是七上八下。
“老师,清理伤口需要这些东西吗……”
“需要啊,怎么不需要,你脚腕上的瘀伤本宫目测,要先用这把刀把皮肤划开,然后再用那几根针,仔仔细细放个半柱香的血,最后呢,再用这烛火一烧,伤口自然结痂,不出五日便能下地行走了,只不过,就是从此以后,脚腕处,有个虫子大的疤,歪歪扭扭,难看的让人恶心。”
裴子玄在恐吓悠宁这件事情上,一向很认真。
听完他说这么多话以后,悠宁一下愣住了。
“什么……”
“准备准备,马上开始了。”
“不要……”
悠宁整个人吓得哆嗦成一个团。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裴子玄狼牙舔了下唇。
“爱徒啊,自作孽,不可活。”
说完这句话,他没有再去看她,又专心致志去燎那把小刀去了。
剩下悠宁一个人,自己害怕着。
“你杀了我吧。”
过了一会,悠宁神色凄凉地说着。
裴子玄笑了一声,他觉得他有些年月没这么发自内心的笑了,虽然只是一声而已。
邪气的桃花眼看向了悠宁,她蜷缩在床榻上,双手紧紧地环绕住膝盖。
神情凄然,表情也有些呆滞。
“如果要那么疼,还要留那么丑的疤,悠宁宁愿去死。”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
“老师不是说悠宁死也只能死在你手上吗,正好,就今天吧。”
裴子玄狼牙刮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