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德利尔顿时觉得后脊发凉,汗毛猛然树立,他看到席柏丽丝还没有从山坡上反应过来身后有巨兽出现,但此时雪熊已经快速的开始接近她了。
弗里德利尔猛吸一口凉气,他飞快的抽出箭矢搭在弓上,在紧急的瞄准之后,弗里德利尔放了箭,箭矢迎雪熊而去,正入它的肩胛之中。
这雪熊虽被箭矢射中,但全然没有反应,好似箭矢只是刺在了它厚重的毛皮上一般,它继续狂奔而下,向席柏丽丝扑了过去。弗里德利尔冲席柏丽丝大喊了一声之后,他才急忙搭上了第二支箭,此刻他的心里,已透出一丝绝望,他觉得,席柏丽丝无论如何也难以避开雪熊的攻击了。
此刻的席柏丽丝已经发觉了身后的巨兽,她转头看向雪熊,她看到了它肩胛中了弗里德利尔一箭,但它依然没有改变任何方向的朝自己飞速冲来。
雪熊奔下山坡,距席柏丽丝越来越近,就在雪熊扑向席柏丽丝的最后一个瞬间,席柏丽丝突然像之前自己摔下山坡时的那样,扑倒在了雪地里,将自己滑落了出去。
雪熊因此巨爪挥空,它被自身巨大的惯性甩到了一旁,不等它重新站起,只见弗里德利尔的第二发箭矢已经射至,箭锋没进了雪熊的腰部。这次箭锋刺入了肉体,雪熊一声怒嚎,向山坡下飞冲而来。
眼见席柏丽丝摔下山坡,弗里德利尔快步斜冲而至,一把将席柏丽丝拦抱进怀里。而后,碍于惯性,直到两人在雪中翻滚了两圈后,弗里德利尔才将席柏丽丝接牢按在身下。弗里德利尔不及看席柏丽丝一眼,立即就抽出了“夜幕”。他知道雪熊很快便会赶到。
但当弗里德利尔也仅仅只是抽出了剑,还没来得及站起时,雪熊便已冲到了他的眼前。
从山坡上飞速冲下的雪熊将弗里德利尔重重的撞飞了出去。弗里德利尔被这雪熊恐怖的力量一撞,使得他刚刚抽出的“夜幕”利剑脱手,掉进了茫茫雪地。
而弗里德利尔也被撞的在雪地中翻滚了两圈后才稳住身体。不等弗里德利尔完全起身,雪熊的巨掌就已经拍至了他面前,弗里德利尔极其敏捷低头的闪过了这一击并从雪熊臂下钻出,他抽出了身后的仅存的一支没有从箭囊散落出去的箭矢,迅速反手插进了雪熊身体。
雪熊被弗里德利尔彻底激怒,它怒吼着迅速转身,然后用另一支巨掌将弗里德利尔扫倒在地,之后,他又立刻扑上前去,进而用巨掌按向了弗里德利尔。
弗里德利尔虽被击倒在地上,但还是机敏的滚动了一圈躲过了雪熊的第二次攻击。同时弗里德利尔又抽出了绑在小腿上的剥皮小刀,他看准时机,在雪熊的巨掌再一次拍下的时候,他将小刀准确的插进了熊掌上那厚实的肉垫中。
雪熊疼痛吼叫着收回了那只巨掌,但另一只熊掌则飞速的按到了弗里德利尔的腿上,雪熊没有丝毫停顿,它在按住弗里德利尔的同时,迅速的也向他张开了血腥的巨口。
弗里德利尔的腿被熊掌巨大的力量按住,丝毫动弹不得,他眼见雪熊撕咬过来,只得将身子快速侧过,抽出背上的空空如也的箭筒来抵挡。雪熊也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口将箭筒咬下,并在愤怒的瞬间将其咬碎。失去了身上所有武器的弗里德利尔,眼看着咬碎了箭筒的雪熊又朝着自己开口咬来,他只好本能的伸出手臂来阻挡了。
因为此行并不是外出战斗,弗里德利尔没有穿戴笨重的精钢护甲,他也知道,以自己的没有铁甲保护的血肉之臂来对抗雪熊的巨口,那简直无异于喂食。但眼下,除此之外他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雪熊准确的咬到弗里德利尔的手臂,熊齿如利刃般刺入肉臂,鲜血登时流出。雪熊巨大的咬合力在一瞬间就要将口中手臂咬断,但在牙齿触及弗里德利尔的骨头之前,它突然松开了血口,痛苦的吼叫了起来。
它嚎叫着猛然向后站起了身,同时也松开了按着弗里德利尔腿的巨掌。弗里德利尔强忍着手臂的剧痛,他看到,雪熊之所以松口,是因为席柏丽丝此时捡起了“夜幕”,并将其插进了雪熊的肚子。
锋利的“夜幕”几乎完全没入了雪熊的身体,鲜血从它身体内涌动而出,将它的白色皮毛,和雪地都大片的浸红。然而雪熊虽受此重创,但并没有就此倒下,它猛转过身后有些踉跄的追向正在逃离的席柏丽丝,并伸出巨掌拍向了她的后背。席柏丽丝闪避不及,中了雪熊一掌,直被击飞倒进了雪地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弗里德利尔早已急冲而起,他来到了雪熊身侧,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夜幕”的剑柄。他用力的拉动了自己那刺入雪熊体内的爱剑,锋利的“夜幕”瞬间残酷的便将雪熊腹部划开了一个鲜血与内脏飞溅的巨大创口。在“夜幕”的斩切下,大量喷涌而出的熊血浇化了地上的白雪,染得一片鲜红。而雪熊,甚至来不及呜咽,已然闭眼倒地,不再动弹。
见雪熊已死,弗里德利尔迅速来到躺在雪地上的席柏丽丝身旁,他将“夜幕”弃在一旁,跪倒在地,单手扶起陷入昏迷的席柏丽丝。他看着她的,呼唤起她的名字。
席柏丽丝微微睁开了眼睛,她看到弗里德利尔正将自己抱在怀中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她忍着疼痛,向弗里德利尔挤出一丝微笑。
弗里德利尔见到席柏丽丝醒来,不免有些激动,他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了片刻,之后才缓缓松开手,并向她问道:“席柏丽丝,你还好吗?”
席柏丽丝又是强忍痛楚,挤出一丝微笑轻轻说道:“我没事。”
“席柏丽丝,我没想到雪熊会出现在这片地方。”弗里德利尔自责的对席柏丽丝说道。
席柏丽丝从弗里德利尔的神情中看出了他的自责,她有些吃力的举起手臂,用那只被弓弦弹伤的小手,轻轻的抚摸着弗里德利尔的脸颊。
弗里德利尔将席柏丽丝背回到了冰语港。这一晚,弗里德利尔没有再把她送到往米基查兰家中,而是把她放在了自己那张厚实柔软的灰狼皮床上。弗里德利尔命家中的女奴将火炉生旺,待屋里温度升高后,他简单包扎了自己的伤臂。而后弗里德利尔又快步走到床边,他看着床上的席柏丽丝说道,“席柏丽丝,我需要检查你的伤势。”
席柏丽丝躺在床上,微微歪着头看着弗里德利尔,没有说话。弗里德利尔伸手去解开席柏丽丝的衣襟,她没有抵触。然后他将她轻轻托起,慢慢脱下了她的小袄。席柏丽丝光滑稚嫩的肌肤一览无余,弗里德利尔看了看她身体正面,没有什么伤痕,只是她微微隆起的胸脯让弗里德利尔的眼神在一个瞬间有些游离。他轻轻托着席柏丽丝将她翻身,席柏丽丝因疼痛而颤抖了几下。
弗里德利尔将席柏丽丝转过了身来。在转过席柏丽丝的身来后,弗里德利尔意外的发现,席柏丽丝本该平滑柔嫩的后背,竟布满了条条伤疤!
他看到,席柏丽丝背上的伤疤,此刻正又裂开,并渗着鲜血。
弗里德利尔惊讶的看着席柏丽丝背上的伤,这些条形的,凌乱的伤痕,很明显这些不是意外所致,而是人为造成的。弗里德利尔轻轻的伸手触摸到其中一道有些红肿的伤疤,席柏丽丝立即因剧烈的疼痛而抽动了一下身体。弗里德利尔不敢再去触碰,他仔细观察席柏丽丝背上的这些伤痕,伤痕尖锐,有新有旧,也非一日所为。
弗里德利尔此时才明白席柏丽丝第一次滑下山坡时,后背撞在树干后为什么会显得那么疼痛,也才明白为什么她被雪熊拍倒在雪地后会晕厥过去。今天这每一次对她背部的伤害,都让她背上这些骇人的伤疤崩裂出血,旧伤复发,让她加倍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弗里德利尔看到这里,立即喝令两名女奴好好照看席柏丽丝,而他自己则抓起披风,推门而出。
冒着风雪,弗里德利尔为席柏丽丝找来了霜迹岛上最好的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