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巨大的轰鸣声从南面传来,匈奴骑兵由远及近,抛射出漫天的箭雨,噼噼啪啪的落在南营之中。
看着威风,但效果寥寥,骑射用来打猎不错,真到了两军对垒的战场,杀伤力严重不足。
两波骑射,也就射倒了百来人,其中一半还重新爬了起来。
南军、兖州军按预先设计好的四散奔逃,让出一部分营地。
匈奴人果然中计,策马闯了进来。
在营地中欢快的吼叫着,有人还投下火把,焚烧营帐。
“都督!”糜进等一众将领早已迫不及待。
左边的前锋营死士们脸上青筋暴起,嘴边喘着粗气,眼神纷纷投降李跃,手中狼牙棒、大斧等重兵器提前来,又放了下去。
李跃也想厮杀,但匈奴人留了一手,闯入南营的只有千余骑,身下的几千骑兵围绕着大营继续奔驰,抛射出一支支火箭,制造出更多的混乱。
“再等!”李跃沉下心去。
这一战若不能擒杀刘国便没有多少意义。
更多的南军和兖州军被惊动,一开始只是装作混乱,但匈奴人的火箭点燃营帐后,假乱变成了真乱。
大火借着晨风越烧越旺,营中骡马惊慌奔逃,撞到不少士卒。
有人逃出营垒,被匈奴人刺于马下。
李跃视若不见,既然是战争,肯定要付出代价,只要身边的黑云军没乱即可。
崔瑾脸上全是冷汗。
所有的一切都料中了,却并不意味着就能赢得这场战争,战场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就像桓温伐蜀一样,笮桥之战,李势拼死反击,晋军前锋失利,参军龚护战死,士气大跌,连桓温都下令退兵了,却因一鼓吏的失误而反败为胜。
终于,匈奴骑兵在反复试探、骑射之后,从西北角杀入。
喊杀声直冲黎明的天穹,“擒杀李跃!拿下兖州!”
而听到这个喊声,身边的黑云军再也忍不住了,连眼睛都红了起来。
李跃是他们主帅、魂魄,兖州则是他们辛辛苦苦建立的家园。
匈奴人一开口就激起了黑云军的仇恨。
李跃依旧不动,直到这几千匈奴骑兵尽数冲入营垒之中。
“杀!”李跃提刀狂呼,胸中热血沸腾。
轰隆一声巨响,北营之中,一支甲士忽然拔地而起,一排排森冷的长矛指向匈奴骑兵。
步步向前,挤压匈奴骑兵的活动空间。
霎时间,匈奴人仿佛置身于刀矛的海洋之中。
溃散的南军、兖州军又重新集结起来,一层层堵住营寨出口。
匈奴骑兵仿佛一条入网的大鱼,左冲右突,但在黑云军铜墙铁壁的步阵之前,都是徒劳的。
他们从繁阳绕了一个大圈而来,又围着大营转了小半个时辰,到了此刻,马力已然不济。
而骑兵一旦速度降了下来,就是待宰的羔羊,纷纷被长矛刺于马下。
有数百悍勇之辈下马步战,却被前锋营死士砸成了肉泥。
而他们压抑许久的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提着狼牙棒、大斧杀入敌军之中,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匈奴骑兵缩成一团,地上的尸体堆积的必营栅还要高。
人和马在里面绝望的鸣叫着。
而黑云军的杀性丝毫未曾减弱,长矛不断攒刺,弓弩向敌群中漫射。
鲜血汇聚成小溪,从尸堆中流淌而出。
“刘刺史,大势已去,何不降也?”李跃令亲卫们呼喊道。
匈奴人死了就死了,但战马都是都被屠了,就太不划算了。
这年头弄几匹好马不容易。
过了片刻,缩成一团的匈奴人有数十人高呼,“都督这是作甚,误会,全是误会,在下特意来送马的,何以当兵相向也?”
误会……
李跃实在没忍住,笑了起来,有这么送马的吗?
送马变成了送人头,这个刘国也是个人才……
“可降否?”
“愿降、愿降……”
敌军纷纷放下了兵器。
有点事,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