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尸体层层累积,堆到了城墙一半高,死伤至少万人,即便如此,他们也未能攻破荥阳。
守军伤亡也大,尤其是郑惠的郡县兵,伤亡将近一半。
而这个时候,石闵终于出现,“贼军已然力竭,吾精兵已成,两日之内,必大破之!”
李跃眺望远方,话是这么说,但盯着这场盛宴之人绝不止他一人。
“这几日你辛苦了,破贼之后,某定为你讨些封赏!”
“岂敢岂敢,在下本就出身荥阳,有守土之责。”
想要在羯赵灭亡时分一杯羹,肯定要有个名分……
此刻在战场的东北面一处矮丘上,几名骑仿佛秃鹫一般游弋着,眼睛一刻不离战场,见战事渐渐停歇,为首一人向仰头发出一声嘹亮的呼啸。
接着西南面更靠近战场的地方忽然蹿出几骑,飞快的奔向土丘,然后一起向北奔去。
乘着早已预备好的船渡过黄河,飞奔向黎阳的方向。
自调回张贺度后,黎阳大营的兵力达到六万之众。
不过羯赵的燕王石斌却并不准备出战。
大军多握在手上一天,便能多招揽些将领。
中军大帐之中,石斌盘膝而坐,啃食着手上的羊腿,胡须上沾满碎渣,平生了几分狰狞凶恶。
关中是他平定的,但摘桃子的却是石苞,石斌被调回邺城闲置了七八年,现在石韬、石宣死了,他成了羯赵宗室中最善战之人。
“太子方十岁,陛下……身体不佳,四方乱起,能安邦定国者,唯燕王一人尔!”几个阉奴在旁边恭维着。
“梁犊那叛贼何足道也,燕王若是出马,早平定多日了。”
石斌却并不回应,只顾啃食手上的羊腿,一口黄牙咬在羊骨上,咔咔作响,让几个阉奴不敢再言。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道老气横秋的声音,“燕王何在?”
也不等外面的护卫回答,直接掀开帐帘,闯了进来。
石斌望了一眼来人,放下手中的羊腿,“老羌此来何意也?”
姚弋仲目光左右一扫,“陛下派燕王来是为讨贼,为何顿兵此地?”
“贼势正猖獗,何必急于一时?”
“贼军先败于虎牢关下,久攻荥阳不下,正是进讨之时!”姚弋仲走上前,一把抓起石斌面前盘中的羊肉,毫不客气的啃起来。
“你这老羌。”石斌非但不介意,反而大笑起来。
“燕王,车骑将军求见。”帐外护卫道。
姚弋仲眉头一皱。
石斌甩了甩油晃晃的大手,“传他进来。”
“唯!”
过不多时,蒲洪也掀帘而入,拱手一礼,“拜见燕王。”
见姚弋仲也在,并未感到惊奇,“拜见征西大将军。”
姚弋仲身上加着使持节、侍中,还是征西大将军,无论是官位还是地位都比蒲洪高。
两人目光一交触,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石斌明知故问道:“汝来何事?”
蒲洪挪开目光,“贼军已成疲兵,正是进取之时,大功近在眼前!”
石斌仰天大笑,“明日进兵!为吾击破贼寇,鸡犬不留!”
“老羌愿为先锋!”姚弋仲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