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瀚见得殿下众人已经跃跃欲试,也不磨蹭,当下便将袖一甩,一尊小小石台随势飞出,迎风便涨,转瞬之间便化作一尊方圆数十丈大小的斗法台。
台面还不待落地,姜瀚张口一吐,一道烟气便喷在其上,轻舒薄张,雾霭中道道符文交织,随着白雾扩张,将斗法台稳稳托住,悬在半空之中。
“可有道友愿请先发?”姜瀚环视大殿,视线重点落在三宗六派门人之上。
显而易见,虽说殿中来宾,只消是道基境界修士,俱可参加,但主角仍是三宗六派等大宗弟子,而诸弟子早已知晓今日有这一遭法会,业已跃跃欲试,一时间便有好几人准备起身。
这时殿下忽然一人飞身跃上斗法台,几名将出未出的弟子相视一眼,反又退回了脚步,却是自矜身份,只将对手认定为是九宗同道,不屑与殿下小门户修士,散修同台。
那人站定了身子,朝四方拱了拱手,朗声道:“象山宗沈修谨,敬请赐教。”
“好,道友敢为人先,勇气可嘉。”姜瀚目露赞赏,屈指一弹,就将一颗玉阳神砂弹到沈修谨手中。居然就赐下了奖赏,作为其敢为人先的嘉奖。
“什么?居然因为第一个上台,就获得了奖赏?!”
殿内登时哗然,不知多少人后悔没做这出头之鸟,连着三宗,六派弟子都难免心浮气躁。当下便又是一道身影飞上石台,落定其中,显露出一个中年清瘦男子的模样。
“沈道友,真是好运道,只因为先人一步,便获得这一番机缘。”中年男子笑咪咪地道,“小修李飞元见过道友,这玉阳神砂,与我有大用处,我自认为绝无可能拔得头筹,倒是想与道友立个赌斗,若我侥幸胜过道友,可否将这一颗玉阳神砂让与我?”
沈修谨心中冷笑,嘴上淡淡道:“嗯?话虽如此,但这颗玉阳神砂乃是前辈所赐,我却不能做主。”
“我既然奖赏予你,就是你的东西,你如何处置,与我无关。”姜瀚不置可否:“此番法会,每胜一场斗法者,我都另有赏赐,以激励诸位道友踊跃参与。”
“既然前辈这样说,我倒不是不可以答应你立下赌斗。”沈修谨道,“只是我将玉阳神砂拿出来,道友又拿出什么来做赌注呢?”
李飞元嘴角抽了抽,沉吟少许,从袖兜中掏出一个小玉瓶儿来,冷冷地道:“好,我也取出一桩彩头来,这是一丸三窍清浊丹,想必你也听过此丹的名头吧,此物的价值对于我等筑基修士来说,不在玉阳神砂之下,也免得被你等小辈觉得我占了便宜。”却是也不在维持虚伪的笑脸了。
“竟是此物。”沈修谨眉头一挑,这三窍清浊丹,乃是玄门正宗中都颇为珍贵的一门灵丹妙药,有助人凝练清浊之气的功效。
最为神奇的是,能够助修士突破凝练清浊二气数量的关卡,如果有足够的清浊丹助力,纵使是一头猪,也大有可能练成九九八十一道清浊之气的圆满之数,和那些修道天才,高门子弟并肩。
这等灵丹妙药,向来是被各大玄门正宗所把持,在三宗六派之中,也是人人都需要用到的稀罕事物,是以是极少流传在外的,若论价值,确实不逊色一颗玉阳神砂多少。
“好!既然道友拿出了彩头,那我就应下这桩赌斗,还请前辈做证。”
“既如此,便正式开始吧。”
姜瀚话音方落,李飞元便突然暴起,当空祭出一张黑色大幡,黑烟滚滚,便朝沈修谨裹去。
姜瀚不禁眉头一皱,不过感知之中,此幡虽然黑烟滚滚,但却不带甚么凶煞恶气,虽是旁门左道,倒还算不上邪门法器。
“来的好!”沈修谨心道,万不能落入对方法器黑烟之中,否则对手断不会给他翻身之机,立喝一声,一道道灵符飞出。
一道灵符形成光环,往外飞斥,便要将黑烟排开,一道灵符化作星星之火,落入黑烟中,似乎想要将其点燃,但燃起火焰,却始终只在黑烟表层翻滚,好歹是将黑烟抗拒在一丈开外,最后一道灵符,轰隆一声,化作一道雷电,当头便往李飞元劈去。
李飞元见雷电劈下,凝聚一道黑烟往上一挡,一晃身却直接投入滚滚黑烟之中,消失了形影:“哈哈,雕虫小技,能突破我的黑云幡吗?”
声音未落,又是一道道烟球飞起,就要冲沈修谨打去。
“哼,旁门法器,也值得卖弄?以为我就这点本事么!”沈修谨大喝一声,手中法决连动,只听哗啦啦啦的一张张符纸从袖中接连不断的飞出,粗略一看,至少有三四十数,道道灵光滢滢,上书符箓,隐隐有雷光闪动,似乎全是先前使出的雷符,“小雷箓阵,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