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末目光微凝,却是深深看了孟小鱼一眼,似乎对于这条修为浅薄的小妖有了新的认识。
这条弱小的鱼妖,竟然能够凭借一锅汤,搞垮一头大妖的身子?这可不是普通妖鬼能够办到的!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这条小鱼的身上藏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天赋和才能!!!
李末缓缓收回了目光,已经打定主意要将这条小鱼妖带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现在说说吧,你们家大王怎么死的?”
李末话锋一转,说回了正题。
“大王收到少尸主的调令,前来哀牢山汇合……”
孟小鱼做了一桌子菜,情绪也渐渐平复,记性也好了起来。
火蟾将带着一群妖鬼降临哀牢山,可谓声势浩大,仅仅五转灵妖便有九头之多。
那可是足以比肩灵息巅峰【脉苗境】的存在,更不用说火蟾将本身就是一头大妖,堪比真息高手的妖鬼。
这样的势力放眼北邙十万荒丘,都称得上是兵强马壮了。
“结果我们遇上了一阵妖风……”
孟小鱼颤颤巍巍,心有余悸道。
“一阵妖风!?”
“嗯……”孟小鱼弱弱道:“我隐约听见那妖风之中好像有怪叫……就像……就像……猴子叫……”
“嗯!?”李末心头咯噔一下。
“然后大王就没了。”
说着话,孟小鱼又忍不住哭唧唧起来。
“一阵妖风就带走了一头大妖,还有他麾下的那些妖鬼,统统死无葬身之地……”
猪刚鬣的眼中闪烁着凶戾的光泽。
“主人,这哀牢山里面藏着高手!?”
“恐怕不是一般的高手。”
李末若有所思,旋即看向了孟小鱼。
“你们家大王是得了【少尸主】的调令……他也来了!?”
“来……来了……”
“少尸主……北煞玄僵的弟子?我听说过……他是什么来头?”猪刚鬣冷冷道。
“少尸主名号将臣,乃是【僵主】门下的第七名弟子……”
“将臣!?”
李末眉头一挑,只觉得这个名字无比的熟悉,似如藏迷雾之中,虽不见身迹,却呼之欲出。
“他在哪儿?”猪刚鬣随口问道。
“他……”
就在此时,孟小鱼娇躯猛地一颤,一双美眸却是瞪得溜圆,手臂轻抬,抖动得指着前方。
“他……他在那儿……”
话音刚落,李末转身望去,苍茫夜色之中,皎皎月光之下,一道伟岸的身影从瑟瑟密林之中缓缓走出。
他身披大氅,如从阴影中走来,冰冷的气息让周围的草木都随之调令,俊美的脸庞上却有符文勾勒,恍若刺青一般,让其显得妖异可怕。
“将臣……姜尘……果然是你!?”
李末看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凝声轻语。
昔日武道山的绝顶天才,五大山门中的第一年轻高手,玄天馆选拔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同时受到【武宗】和【北煞玄僵】指点的天之骄子——姜尘。
他与李末的大战,被视为十年来,争夺玄天馆新榜魁首最精彩的一战。
当时,京城各方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姜尘的身上,这位头顶如此之多光环的少年,必将脱颖而出,成为当届新榜魁首,这似乎成为了所有人的共识。
然而,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他败了,败在了李末的手中,代价便是生命。
既分胜负,也分生死。
这位李末出道以来遇见的第一位最强对手,就这样死在了他的手中。
李末没有想到,时隔多年,竟然会在这北邙十万荒丘之中,再次遇见这位故人。
只不过比起当年意气风发的姜尘,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却是尸身化妖的将臣。
“你是李末……我还记得你。”
将臣凝声轻语,看着李末的目光没有刻骨的仇怨,反而透着一丝熟悉,一丝好奇。
对于这具身体而言,姜尘的种种早已化灭,残留的记忆也只是前世的余烬。
如今,他是北煞玄僵的弟子,九葬山的少尸主将臣。
“这具身体便是你杀死的。”
将臣的声音回荡在哀牢山中,平静没有喜怒,沉重却显杀伐。
刹那须臾间,苍鸟高飞,百兽惊悚,头顶三尺处,皎皎月光都随之破碎。
那恐怖的气象让孟小鱼浑身颤抖,几乎现出原形。
“死!”
突然,猪刚鬣化为一道黑影,恍若雷霆飙怒,直接闪现到了将臣头顶上方,他口诵【天蓬大神咒】,威临百代,神光熠熠,恐怖气象化入滚滚妖气,附着在庞大身躯之内,生生压向了将臣的头颅。
“神明独照,妖鬼之中,能有此气象,已是不凡。”
将臣眸光轻抬,凝声轻语。
突然,他脚下的大地猛地震荡,立刻之间,变化荒芜,草木调令,虫兽糜烂,转眼便如葬地。
一道奇异的联系在这片荒芜葬地之上悄然升起,与将臣的尸身相连接,紧接着,他右手轻抬,枯瘦的手臂从猎猎大氅中探出,似惊龙升天,竟是一把便按住了猪刚鬣的头颅。
砰砰砰……
巨响动天,恐怖的力量直接将猪刚鬣周身气象碾得粉碎,咒言入葬,化灭无声,庞大的妖躯之上浮现出一道道血色纹路,好似干涸的大地。
“怎么可能……”
猪刚鬣眸光颤抖,简直不敢相信,仅仅一招,对方就破了他的天蓬大神咒,力量上彻底将他碾压。
砰……
随着一声巨响划落,猪刚鬣身形猛地下坠,被那股怪异的力量直接轰入地面,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几乎同一时刻,将臣所立之地,泥土蠕动,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向着猪刚鬣缠绕而来,将其入葬封禁。
”大妖境……“
李末目光微沉,将臣的修为比他想象得还要高深,数年不见,他竟然已经达到了大妖境,最特别的是,他修炼的功法太奇怪了。
这种玄功法修尸身,竟能立地化葬土……
最古怪的是,对于这种手段,李末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京城一别,看来今天还要再打一场。”
李末活动了一下手腕,体内的真息如同开闸一般,悄然涌动。
“我不跟你打。”将臣看着李末,摇了摇头。
“嗯!?”
“如果当日你未曾杀死姜尘,也不会有我……我也不会觉醒【古尸葬经】……你成就了现在的我……我为什么要跟你打。”将臣摇了摇头道。
“你等会儿?”
“古尸葬经……我让你觉醒的!?”
“我拍你了吗?”
“我怎么没听到信儿!?”
李末听懵了,他眉头皱起,神色变得异常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