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很快。”
就在此时,奎刚牛耳晃动,竟是将身边震耳欲聋的风声彻底阻绝。
“还有隔音效果。”
李末低头轻语,只觉得奎刚作为坐骑倒是颇为出色。
转眼之间,京城便已近在眼前。
“纯阳山……”
李末回头看着纯阳山的方向,若有所思。
“主人,怎么了?做得不舒服吗?”
奎刚感受到了李末的异动,忍不住开口询问。
“没什么……纯阳山那地方很危险……以后还是别去了。”李末沉声道。
“嘿嘿,那种破地方,请老子回去老子也不回去了。”
奎刚大声笑着,窝在【天印宫】中哪里比得上跟着李末逍遥自在。
说不定,许多年后,他真的能够如先前所放狂言一般,自立魔门,称尊道祖。
“嘿嘿,跟着主人,胆子都便大了,我想多了……”
奎刚咧嘴一笑,本本分分地扮演着坐骑的角色。
……
夜深了。
玄天馆,洪门。
明晃晃的灯光从【洪波楼】内透出,突然,一阵剧烈的响声骤然而生,似是拍桌跺脚。
“这帮杂碎,活腻了吗!?”
古平凡看着桌上的奏报,胖乎乎的脸上却是显现出难以平复的震怒。
“玄天道胎气……舍不得给就别拿出来,跟我玩阴的……看不得我洪门出人才吗?”古平凡冷哼道。
“门主……天门的江凌波和地门的袁长卿都已伏诛,死无全尸。”
王灵策低声禀报着,他收到消息的时候也极为震惊。
这位洪门的鉴司大人并不知道【天印宫】的深浅,因此根本没有想到李末在那里竟然会遭遇这种意外,同门袭杀可是大忌。
“死了?死了就能一了白了了?”
古平凡冷笑道:“此事没完。”
“门主,袁长卿可是十七殿下的人,这件事……”
“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
“让我想想……不能白白委屈了罗浮山的小鬼……得给点补偿。”古平凡端起桌上的情报,细细看了看。
“你先下去吧。”
“属下告退。”
王灵策恭敬地行了一礼,便退出了阁楼。
幽幽的灯火将古平凡的身影拉得老长,恍然一片阴影,横压了半个房间。
“天门……这是在为【玄天道种】准备食物吗?”
古平凡一声冷笑,手中的奏报立刻燃烧,化为飞灰散落。
……
三更天已过。
东郊明居,李末回到房内,小狐狸已在他的床榻上睡着了。
他不动声色,盘坐入定,身后隐隐有火光跳动,如同供奉神佛泥像的香烛。
刹那间,绛紫色的神秘气流于丹田处浮现,缠绕着幼弱的灵苗。
“玄天道胎气……还真是神奇啊。”李末咧着嘴,早已乐开了花。
此气如香火,养苗如藏胎。
灵息五重境界,玄天道胎气都会不断滋养他的灵苗,一步一境,助起突破极致,超越灵息之上。
在这个漫长的过程,李末每次突破都将获得不菲的好处。
“不枉我等了这么久。”
嗡……
就在此时,李末丹田处的灵苗微微震荡,灰蒙蒙的光泽如剑芒吞吐,惊得【玄天道胎气】立刻收缩成一团。
轰隆隆……
下一刻,玄天道胎气亦散发出可怕的波动,似在压制李末的灵苗。
“敌意!?”
李末怔然,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的灵苗与玄天道胎气竟互生来敌意,这简直有些……难以理解。
“我的灵苗乃是修炼【九命法】而成,难道……”
李末顾不得多想,运转玄功,安抚灵苗,收容胎气,两者再度恢复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相生共长,滋养同生。
“真是奇怪。”
李末略一思忖,旋即收功,起身上床,抱着小狐狸呼呼大睡起来。
……
纯阳山,天印宫。
幽静的房间内,白袍老者满头的白发根根竖起,扎根到了不断跳动的光影之中。
银白色的光芒在一根根发丝上泛起。
此刻,白袍老者的头颅变得异常硕大,似有无尽的信息向他涌来。
呼……
片刻后,白袍老者长长吐出了一口气,满天白发垂落,惨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乾老,如何?”
一位青年赶忙迎了上来,搀扶着身形晃动的白袍老者。
“恢复不了……那段空白的画面就像是被某种东西影响,未曾记录……”白袍老者摇了摇头道。
“如此奇怪!?”青年眉头皱起,颇为疑惑。
天印宫创建千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门主……怎么说?”青年下意识问道。
如此反常的事情,早已报到了天门门主那里。
“门主说……”白袍老者喃喃轻语,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神情。
“这颗脑袋毕竟用了千年……可能生锈了。”
“这……”
青年撇了撇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这颗大脑若是深入还是可以……”
“你忘了天门的规矩?初代便已定下,千万不可将其唤醒。”白袍老者斜睨了一眼,沉声喝道。
“算了……不必计较,这次得了两味完美的食物,也算是意外收获,登记入册吧。”
白袍老者摆了摆手:“此事到此为止。”
“尊令!”
话音刚落,幽静的房间轻轻转动,也不过是天印宫诸多房间中的一间而已。
西坠的圆月印照下,古老的纯阳山一阵轻风拂过。
在这座小山的深处,突然,一阵奇异的波动幽幽响彻,如同风声,如同泉声……如同大自然的声音,自无名中来,转瞬即逝。
“玄天道种……”
“原来……他还没死啊!!!”
幽幽的叹息随着呜咽的风声消弥于清冷的夜中,弯弯的月亮如同狐狸的眼睛,漠然地望着人间,似乎也未曾听到这山中的呢喃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