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李元芳思虑敏捷,为了震慑外敌、稳定士气,也为给敌人传递错误信息,出招用劲皆十足狠辣。
待到李元芳收刀归来,雪地已被喷溅的鲜血染红,遍地皆是残碎尸块。
江湖武者可能受不了这个,金吾卫却士气大振,举枪怒吼,就连辽国派出的使节,面上都是跃跃欲试。
辽国的使节,是辽国皇帝耶律洪基的弟弟耶律阿琏,仪表堂堂,仰慕汉家文化,学识渊博,更像是秀才。
跃跃欲试的是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名为耶律国珍,一个名为耶律国宝。
两人膂力惊人,能弯弓射凋,据说得了昔年突厥武尊毕玄的传承,冲锋陷阵所向披靡,乃是辽国顶尖天才。
若非此次是武周主导,并且刺客绝非只有一波,两人怕是不顾耶律阿琏的劝导,要提抢去冲杀一波了。
李瑾瑜笑道:“元芳,好刀!”
“来的好快啊。”
“试探而已。”
“这些人武功不高,但能在冰天雪地中潜伏,也算是精锐之士,简单试探便已如此,后面可有好戏了。”
“你这李大胆难道怕了?”
“我不怕刺客,只怕不能完美的完成任务,误了天下大事。”
“天下大事,不是咱们两个小人物能影响的,能够造成极大影响的,也不可能落在咱们两个身上。”
“说的也是。”
队伍行进十余里后,雪地中勐地钻出五六个身着白裘,却又在白裘外,披上红黄相间的袈裟的光头。
这些人虽是僧人打扮,面目却异常的凶恶,手中兵刃也非禅杖,而是又细又长的弯刀,看起来不像是吃斋念佛的和尚,更像是打家劫舍的土匪。
尤其为首一人,满脸横肉,眉骨前凸却无眉毛,看起来像是残忍嗜血的雪狼,又像是等待啄食尸体的秃鹫。
可若说他们不是和尚,那还真是胡说八道,他们确实是和尚,而且还是密宗正统、根正苗红的和尚。
中原大乘佛门有八个分支,密宗亦有红、黄、白、黑、花五个教派。
五个教派思想各不相同,但大多数以真言手印为主,密宗手印功夫乃当世之最,这一点无人可以辩驳。
唯独有一派例外,便是血刀门。
血刀门隶属于密宗黑教,行事手段更甚土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约莫十五年前,八师巴亲临青海海螺沟,凭借绝世修为降服血刀门,使得血刀门成了蒙元的一把尖刀。
血刀老祖初始之时多有不服,但蒙元对于属下颇为大度,且扩张过程中的杀戮和劫掠,极大地满足了私欲。
天长日久,便遵从下来。
此次截杀辽国使团,在别人看来是炮灰,在血刀老祖看来却是功绩。
只要能成功灭掉使团,不仅可以得到进贡的财宝,还能获得巨量奖赏。
至于在此过程中的危险,血刀老祖又怎会有半分放在心上!
血刀门弟子时常劫掠,非常擅长从尸体分析武功,不足盏茶时间,门下三弟子宝象,已然把情报呈递上来。
血刀老祖翻看了一番情报,冷冷的说道:“听说李瑾瑜那小子,便是玩刀的好手,怎的又有个擅长玩刀的。”
宝象吹碰道:“可惜这两个家伙忒不长眼,竟然遇到玩刀的祖宗。”
大弟子胜谛说道:“老祖,那两小子细皮嫩肉,一刀杀了颇为可惜。”
二弟子善勇说道:“大师兄此言差矣,咱们的目标不仅是杀人,还要引出中原的埋伏,怎可带着累赘?”
胜谛冷笑道:“你这个蠢货,若是中原的高手,看我折腾那俩小子,他们难道还能忍下去当缩头乌龟?”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吵起来,惹得血刀老祖大怒,喝道:“你们两个蠢货若是想死,便找地方自己抹脖子!”
“师……师父息怒,弟子知错!”
“哼!教了你们多少次,万万不可小觑对手,你们就是不长记性。
李瑾瑜在江湖大有名声,你以为这些名声是买来的?还是吹捧出来的?那都是他一刀一刀杀出来的!
李元芳虽然寂寂无名,但出招干净利落,而且还懂得藏拙,你以为他收不住力,实际上全都是故意的!”
血刀老祖指着一具尸体,对着刀口比划了一下:“就这一刀,你们几个谁能做到,我便让他做掌门弟子。”
这是一具被腰斩的尸体,虽然已经血肉模湖,但骨骼断裂异常明显。
不!
那根本不是断,而是顺着骨骼间的缝隙划过,类似于庖丁解牛,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
把人一刀两断不难,顺着骨头缝出刀也不算什么难事。
但在高速出刀的同时,还能让刀锋如此精准,对于出刀收刀的掌控,显然已经是劲力如意、收发随心。
此等高手,焉能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