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你一回。”
远庆一号这次检索花了近一个小时,除了那台用来堆放垃圾信息的智脑,他将所有能连接上的智脑都搜索了一遍,包括但不仅限于地宫岛上的智脑。
他甚至联络了天宫的远庆二号以及黑箱速递系统的中央智脑,请求他们的支援。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与他们产生交集。
鉴于活体传送研究项目的重要性,远庆一号一直与世隔绝。除了与辅助团队联系,他几乎不与地宫岛外的智脑建立应答通讯。这一次,他真的很拼。
自从与他的原型失联后,二十多年,他一直在卡壳,太痛苦了。骆有成的信息给他带来了一丝希望和亮光,他选择了相信。
所有关于“换体环”或疑似手环的信息都被他搜罗来了。尽管如此,得到的资料还是少得可怜。文字信息没有,影像资料有三十八个。远庆一号快速地对影像进行分析,选取了他认为有价值的片段编辑成一个完整的影像。他对骆有成说: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先说坏消息吧。”骆有成在漫长的等待时间里,一直试图从柳莹意识海的内部打开突破口,消耗了他大量精力,精致的脸蛋有些憔悴。
“坏消息是没有找到解开手环的办法。”
“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手环的能量能自动缓慢恢复,你不用担心会永久换体。”
远庆一号将他编辑的影像投影出来,影像资料都是由远庆二号提供的,全部来自天宫的监控视频,录制时间在2639年2月。影像的主角是“舅爷爷”苏远庆和“舅奶奶”褚珊珊。
“舅爷爷”和“舅奶奶”年龄悬殊。那会儿男主39岁,女主刚过24周岁生日,正是调皮的年纪。两人刚刚办理了结婚登记,开始蜜月之行。“舅爷爷”很忙,所以两人的蜜月是在天宫和地宫两个实验室中度过的。他每天会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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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其余的时间用来陪伴新婚妻子。
“他们在天宫待了十天。”远庆一号指着影像说道,“这是他们到天宫的第一天,女主人的手腕上,没有戴手环。”
“舅奶奶”褚珊珊当时的确没戴手环。她的性格很活泼,像个没长大的女孩,在苏远庆身边蹦蹦跳跳,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苏远庆宠溺的眼神,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位父亲,而不是丈夫。
当晚,两人出现在天宫大厅的时候,褚珊珊的手腕上就多了一只金属环。第二天上午,苏远庆进入实验室工作,褚珊珊留在生活区没有出来。当天下午,两人手牵手外出和回来的影像,也没有任何不妥。
第三天上午,异常出现了。进入实验室的是戴着金属环的褚珊珊,一改往日活泼的步态,步履很沉稳。苏远庆则留在了生活区。
远庆一号说:“他们很可能遇到和你们一样的难题,女主人年轻时很贪玩,以她的性子,不把‘换体环’的能量消耗干净不会罢手。”
下午两人同时出镜时,画风有点违和。娇小而且稳重的褚珊珊牵着得了多动症的苏远庆,换成苏远庆嘎嘎地说个不停。
接下来的四天,同样如此。但骆有成也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都不可避免地受到对方身体记忆的影响。
比如在褚珊珊体内的苏远庆,总是尽力让步伐四平八稳,但走着走着,会无意识地小跳几步,或者扭着屁股走猫步。而占据苏远庆身体的褚珊珊,有时也会踱出老爷们专属的方步。总之,两人的仪态,总是在不男和不女之间徘徊。
骆有成很担心地问:“我们会不会也成这个样子?”
远庆一号幸灾乐祸地告诉他:“你现在已经是了。”
“啊~”骆有成发出一声柳式惊呼。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紧绷,手指不停地搅绕着裙摆,这是很典型的柳莹式的小紧张。
“舅爷爷”和“舅奶奶”在天宫的第八天,一切又恢复了正常,两人换回了身体。那一日,进入实验室的是苏远庆的身体,而褚珊珊的手臂上多了一副半指袖套,估计是担心她手痒又去拨弄手环。
骆有成算算时间,问道:“‘换体环’的能量恢复周期是五天?”
“大致是这样了。”远庆一号点头赞同,他又说,“在天宫的时候,褚珊珊一直戴着手环。但到我这里时,手环已经取下来了。可惜没有找到摘手环的视频。”
“能摘就行,多试试总能取下来的。”骆有成自我安慰道,“舅爷爷之后没再戴过手环了吗?”
“在向我展示了这只手环后,应该没有再碰过了这个邪门的玩具了。”远庆一号说。
也就在那天,苏远庆决定正式上马“活体传送项目”。而让他下定决心开立新项目的物件,被他雪藏起来,显然,“舅爷爷”也被“魔环”折腾得够呛。
“舅爷爷的性格有没有出现变化。”骆有成问。
远庆一号想了想说:“比之前多了感性,更相信直觉了。”
此外,远庆一号也曾捕捉到几次苏远庆不经意做出的女性肢体动作,但他很快强行纠正过来了。
这是意识交换的“副作用”。骆有成猜测当年“舅爷爷”做出支持仿病毒课题研究的决定,多多少少与意识中多出来的感性有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