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意见,陈达勇倒是听进去了。如果四家合力能击败兰山,再返回冬县时就可高枕无忧了。他倒不是没考虑过借助书院的力量击垮兰山,但他眼里的书院太强大,上次书院凭几个人就击垮了他的势力。他不知道依靠书院击败兰山后,冬县又该何去何从?他不想成为任何一家大势力的附庸,否则他早投靠兰山了。
陈达勇当夜就带着两千多号人,上万头牲口,沿着甘青交界的山区公路,向甘西北方向迁移。他们的目的地是离酒市四十公里的一片戈壁绿洲,既能和酒市的肃州定居点遥相呼应,又不至于让对方忌惮提防。
整个迁移过程井然有序,侦查、警戒、护卫、断后工作都做得有板有眼。胡永胜很惋惜,这样一批人,稍加训练,必定能成为一支铁军,可惜书院不可得。他只能慨叹一声,带人飞往甘北,做合纵的说客去了。
大迁移用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北地不比甘南,条件艰苦。好在现在是春季,绿洲养活上万头牲口不成问题。临时定居点设在金山镇。
末世最大的好处是到处都是被废弃的建筑,稍加整理,再打印一道围墙,就是一个像样的据点。冬县的人刚刚在这里落脚,酒市肃州定居点就派人来了,邀请陈达勇去嘉峪关进行五方会谈。
所谓五方,包括甘西北的玉关定居点、胡杨定居点和肃州定居点,甘南的冬县定居点以及在中间撮合的书院。由于各个定居点还没有建立彼此间的互信,会谈地点选择在嘉峪关废城里。
说是五方会谈,其实更像帮派势力在废墟会面。所谓的会场是曾经的建筑工地,地块当初平整了,却没有建楼,如今荒草都有半人高。据说这里曾经准备修一座嘉峪关的地标建筑,但资金迟迟没有到位,拖了两年,也不就用建了,人都死绝了。
肃州定居点算是半个东道主,事先将这里清理出一块足球场大小的空地。空地上停着六辆飞翼,与会代表被靠着自家的飞翼,或坐或立。而他们的警卫人员则端着枪,彼此警惕地打量对方。
书院在各方游说时,各家的态度还是比较积极的,虽然同处北地,也曾为利益有过冲突,但都表示希望书院能促成此事。见了面,气氛却剑拔弩张。从场上的局面看,肃州定居点和胡杨定居点的关系相对缓和,但对同在甘西北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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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定居点格外戒备。
玉关定居点包括大当家和二当家在内,来了十二个人,是参会人数最多的。这个定居点民风彪悍,作风蛮狠,也被称为甘北的小兰山。本来按照肃州的建议,是要把玉关排除在外的。但玉关的首领说了一句话,让胡永胜愿意冒险一试。
他说:“兰山是狼,我们也是狼,没有别的狼群进入我们的领地,我们夹着尾巴逃跑的道理。”
如果说肃州定居点是犬,胡杨定居点是胡狼,那么玉关定居点就是真正的西北狼,定居点人口仅三千人,却是全民皆兵,谁要惹了他们,连女人都敢捞枪跟着干架。
胡永胜的目的是让四家联合,牵制住兰山的兵力,书院乘机进攻兰山老巢,并在途中设伏打援。因此,他没有理由放弃战力最强的玉关。然而面对现在的局面,胡永胜十分头痛。胡永胜抬手,向下虚压,说道:
“各位,既然大家有意联合抗击兰山,能不能拿出点诚意?都把枪放下。面对枪口,可没法谈事。”
甘北的三方代表扫视着对方,谁也不愿意先放下枪。最后,还是远客陈达勇打破了僵局。陈达勇让自己的五名警卫放下枪,大大方方地走到场地中央,说道:
“我与诸位素不相识,也没任何过节,就恬着脸在这里做个和事佬。大伙儿都知道,兰山是铁了心对甘省清盘。咱们这些定居点,无论谁,对上兰山都是一个死。要我说,过去的恩怨,暂时搁下。能逃过这一劫,还想翻旧账的,悉听尊便。”
玉关定居点的大当家哈哈大笑,从鼻尖上垂下的小肉球像滴鼻涕一样甩来甩去。
“身在末世,只能活在当下。纠结过去,就是给自己添堵。我同意陈兄弟的说法,过去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胡杨定居点的首领啐了一口:“鼻涕虫,你说得轻松,从来都是你家占便宜,这些年我们吃的亏白吃了?被抢走的食物白抢了?”
甘北的三个定居点里,胡杨的实力最弱,玉关逮着他们欺负。玉关自己的造血能力不行,却深知不能涸泽而渔的道理,每次给胡杨造成的损失,也都在他们的可承受范围之内。相对而言,实力稍强的肃州,境遇要好上许多,一年内也就被抢个一回。
玉关定居点的二当家两条比寿星还长的眉毛在脸上扫来扫去:
“可不是白抢了,粮食都变成粪了。其实我们也挺后悔的,早知道要变成粪,我们又何必抢。可我们又特别迷恋把食物变成粪的过程,满足,舒坦。真的很矛盾啊。”
肃州的首领说:“吊丧眉,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给我们诚恳地道个歉,这事就翻篇了。等把兰山解决了,我们搬到南边去,甘北这块地全留给你们。”
鼻涕虫说:“我们去南边,你们留在这里。想占好地盘,要靠实力说话。”
肃州首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悉听尊便。”
在他看来,只要不和这群狼做邻居,在哪里都无所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