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水鬼王没费多少功夫。
鬼侍背着秦元元赶路,逢水游泳,逢陆跑步。它像是得到了授意,速度不疾不徐,生怕身后浮空的那个人跟不上似的。即便傻子也知道鬼侍在引路。骆有成不知道水鬼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集训带来的实力突飞猛进,让他不忌惮任何敌人。
眼前的引路人着实不给力,骆有成忍不住吼了一句:“带路就要有带路的觉悟,磨磨蹭蹭像什么样子?”
鬼侍这才把速度提了起来。
一路上,骆有成发现了一件挺有趣的事,当鬼侍路过一些监控设备时,设备都会短暂失灵,想必鬼侍身上有干扰监控设备的小玩意。回头让商士隐在尸体上搜一搜,这种小玩具有时候还是蛮管用的。
鬼侍向东北方向一路前行,经过芷湖、南湖,最后来到东湖。
与水鬼王会面的地点在东湖,倒是让骆有成有点吃惊。原本以为会在一栋别墅里,最不济也得有一间林间小屋供人歇脚,谁曾想,就在水面之上。
碧波万顷的东湖上,飘着一艘孤零零的小木船。船长三米,船头站着个老头,估摸着在五六十岁上下。
年龄猜测的跨度有点大,因为老头戴了一只竹笠,这种流行于十九世纪前的江上渔民的帽饰,遮掩了他的一部分面容。衣服也复古,一身唐装。只有脚上穿的旧纪元时的制式军靴,才让人觉得他与时代并没有完全脱节。老头把裤脚塞在军靴里,肥大的裤管在风中猎猎舞动。
无人鼓桨,小船自动。老头站在船头,脚边放着一只竹篓,他左手提着钓竿,右手背在身后,的确有古武电影里江湖宗师的做派,只等愿者上钩。不知他是否将骆有成当作了前来咬饵的大鱼。鱼饵自然是王涛,如一枚睡美男,安静地平躺在船舱里。
骆有成一到,小船也停了。
骆有成没有一来就要打要杀,老头让鬼侍把他引到这里,兴师问罪的概率很小,看他的做派,倒像是另有所图。他悬停在小船前方五米处。
水鬼王打量骆有成,脸上似有喜色,被竹笠遮掩,看不太真切他的表情。
鬼侍驮着秦元元游到木船旁,与老头交流着什么。鬼侍的语速很快,像是在不断地重复“伽余”两个音节,但声调、音高、急缓却有很大的区别,这应该是皮皮鬼特有的语言体系。老头不断地点头,随后又蹲下来与鬼侍背上的秦元元说了几句。老头单手一抓,把秦元元提到了船上。
秦元元坐在船头,后脖颈位置红肿发亮,嘴上有两根香肠,头无力地低垂着,除此之外到没有什么不妥。
“客人稍安,容我处理完同伴的伤势。”
骆有成朗声道:“不急,水鬼王请便,你家客厅很大,我即便走马观花,也要花上不少时间呢。”话中讽刺的意味很浓,请人来做客,一无桌,二无席,酒水瓜果更是莫去想。如此失礼,还好意思叫我客人?我不和你计较,假装这万顷东湖是你家的客厅。
骆有成说完,他当真在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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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散步观湖景了。
水鬼王本想假装听不懂骆有成的话,但见他在凭空漫步,眼瞳一缩。飞行、悬停,都可以通过飞行靴来完成,行走却不是飞行靴能做得来的。
水鬼王呆立半晌,就不再理会骆有成,伸手拿过了竹篓。揭开盖子,竹篓无鱼,里面是一张皮皮鬼。水鬼王摊开左手,皮皮鬼从竹篓里爬出来,搭在水鬼王手上,像胶水一样缓缓流动。当把水鬼王的手掌覆盖满,皮皮鬼的主体就与这块巴掌大小的胶质分离开,缩回竹篓里。
水鬼王伸出右手,用指甲在秦元元的伤口上轻轻一划,黑血立刻从伤口涌了出来。水鬼王把手上的胶质放置在伤口处,这一小团胶质就顺着伤口钻了进去。
水鬼王左手又一摊,这一次皮皮鬼似乎不大乐意,躲在竹篓里半天没动静。水鬼王在竹篓上拍了一下,嘴里吐出了几个“伽余”音节,皮皮鬼才不情不愿地钻出来,爬上了水鬼王的手掌。再次分离出一块胶质后,皮皮鬼像被人抽了筋一样,再也无法攀附竹篓壁,啪嗒一声掉了下去。
水鬼王像贴膏药一样,将这块胶质贴在秦元元的香肠嘴上。这块胶质倒没钻进秦元元的嘴里,老老实实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骆有成似在看风景,但他的意念却无时不刻在关注着水鬼王。能真正以意念为眼,是骆有成此次集训的重大收获之一。
胶质之下,秦元元的香肠嘴在不断变小,而他后脖颈的蛇毒伤口,也在快速消肿。骆有成对皮皮鬼的疗伤能力有了极大的兴趣。
嘴上的胶质很快完成了治疗工作,掉落下来,水鬼王接住,随手丢进了竹篓。
竹篓里的皮皮鬼兴奋地包裹住它的分离体,很快融成一体。兴奋的情绪,是骆有成从皮皮鬼身上感受到的。皮皮鬼是有智慧的个体,但不算太聪明。在湖景别墅外的人工沙滩上,骆有成就是通过侵入皮皮鬼的意识,进行威胁恐吓,强行将皮皮鬼从尸体上驱离。
另一块胶质清除了秦元元脖颈处的蛇毒后,从伤口爬了出来,它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又在伤口上贴敷了十秒钟,待伤口愈合后才落下。水鬼王照例把它丢回了竹篓。
秦元元恢复如初,精气神都回来了。他向水鬼王致谢,水鬼王挥了下手,示意他离去。秦元元跳入水中,游到鬼侍身边。鬼侍依旧驮着他,向东北方向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