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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蜀山剑仙

阴气令虽可招纳四方阴将阴差前来助阵。然而地府行事向来只管扰乱阴阳秩序的阴物,对阳人之争从不插手!既然催动阴司令解决不了当下问题,那么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将之当成法器祭出了,只是这其中所付出的代价却是惨烈无比。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

张继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守护心中的那份情意,如此,他也算给至交好友一个交代了。

一念之此,张继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而后手腕一翻,在其正欲掷向紫玉蛟龙之时,四周忽然掀起了一阵狂风。

“吼…”,一只通体如雪的白色吊睛大虫突然从天而降,但见其粗壮无比的四肢顺势向前一扑,堪堪挡住了紫玉蛟龙的动作。

“轰隆…”,龙虎相争,必有一伤。一股狂暴的气浪,将四周冲得是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丁勉也被这股气浪吹得是连连后退,琼花公主亦是不由自主的飘到了琼江亭下。

气浪过后,一龙一虎赫然失去了踪迹,唯有一串晶莹剔透的紫色佛珠和一柄金色大剑悬浮在了空中。

宁溪海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位浓眉大眼、满脸络腮胡的中年大汉。

此人身负一方紫色剑匣,四只样式不同、颜色各异的宝剑齐齐插于剑匣之内。一身青色玄袍被风吹得咧咧作响,再配上那一头随意披肩的长发,简直一活脱脱剑神在世。

隔着很远丁勉都能感觉到一股凌厉刚猛的剑气扑面而来,这中年大汉绝对是个危险级人物。

来人随手一挥,金色大剑好似乳燕归巢般,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而后“嗖…”的一声,投入了剑匣之中。

紫色佛珠也在此时向后漂去,在臻至丁勉头顶之时,突然垂直而落,直勾勾挂在了他的右手上。

毫无心里准备的丁勉,右手猛然一沉险些栽倒在地。嘶…好恐怖的力道!

丁勉连忙双手发力将之托住,随即脊柱大龙猛然一挺,又站了起来。

“原来是燕居士,贫僧有失远迎,还望赎罪。”眼见宁溪海已无性命之危,张继当即袖袍一甩,碧血之气以及神魂已然回归到了本体。

“呵呵!燕某人只是路过此地而已,当不得大师如此客气!”中年汉子洒脱一笑,伸手便将宁溪海搀扶了起来。

“阿弥陀佛!”张继双手合十,向对方道谢一声,随即将目光转向了狼狈不堪的宁溪海,一抹失望之色顿显其脸,“世侄,你着相了!”

“世叔!我?”刚刚脱离险境的宁溪海,右手捂着胸口,挣扎着想要辩解,却被张继一挥手制止住了。

“灵台起火,邪念侵心,你身上的包袱太重了。若不及时放空身心,日后恐生事端!唉…言尽于此,你自求多福吧!”

宁溪海闻言,好似抽空了全身的气力,身子一摊便要跌倒在地。忽然,一只孔武有力的手瞬间抓住了他的胳膊。

“如此好的苗子,竟然被大师说得这般不堪入耳,我看是大师你着相了才对!”

中年汉子面带笑意的拍了拍宁溪海的肩膀,递给后者一个安心的眼神。

宁溪海嘴角微微抖动了几下,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张继的那番话,已经宣布了他的“死刑”。宏观而言,他有负恩师重托,狭义来讲,他失去了一方鱼跃龙门的机缘。

这让宁溪海难以接受,若不是丁勉从中作梗,他现在怎会落得这般田地?一股恨意,慢慢在其心田滋生,丁勉不死,他一辈子都将活在心结之下。

宁溪海的变化,自然瞒不过中年男人。他之所以出手救下宁溪海,一方面是出于侠义之心,另一方面也是看中了宁溪海的纯粹剑心。

若将其带回蜀山,不出十年后者定会成长到与他比肩的地步。只是此时宁溪海心结暗生、剑心隐晦,他必须出手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其实在中年汉子心中,还隐藏着一个疯狂的计划,一个足矣颠覆无垠仙朝格局的可怕计划。

想到此处,中年汉子将目光瞟向了张继,后者眼神突然一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隐隐闪过一丝不忍与挣扎。

半晌之后,张继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握着念珠的手猛然一重,而后不着痕迹的冲对方点了点头。

后者会意,随即面部陡然一寒,眼神冰冷的扫向了琼花公主和丁勉。“哼…阴邪便是阴邪,本不该在此出现,若我出手,任何人胆敢阻挠,一并灭之!”

中年男子话音刚落,袖袍一晃道道虚影随之显现,一股凌厉刚猛的剑气透指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向了一旁的丁勉与琼花公主。

“不好!”丁勉心中咯噔一声,还未等其反应过来,一股直逼人之心神的剑气,刹那间便洞穿了他的一只胳膊。

“嘶…”,丁勉只觉右臂登时一麻,右臂便失去了知觉。

“啪嗒…”一声,晶莹剔透的琉璃紫炎珠重重跌落在地。

“啊…”一旁的琼花公主阴体顿时冒出了浓烈白烟,盏茶不到便已趋于透明。

“你?”张继哆嗦着嘴唇,颤抖的指着中年汉子,愤怒道。“如此行径,你蜀山派与邪魔外道又有何不同?”

“呵呵!邪魔外道?我看这小子才是,哼…助纣为孽,残杀同胞,废他一只手臂倒是便宜他了!至于这阴物,早不该存留于世了!”

中年汉子讥笑一声,一柄火红长剑瞬间从紫色剑匣弹出。而后迎风而长,顷刻之间便长成了一方丈余长的火红巨剑。

看到丁勉被废掉一条手臂,宁溪海一张失魂落魄的脸,瞬间涨得青碧,“前辈高义,晚辈佩服至极!”

这是在示威吗?

丁勉眯着一双眸子,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而其左拳的关节处,却是被其握的甚白。

这一刻,愤怒、惋惜、不解与不甘,一股脑的全朝其心头汇聚而去。

形势比人强,在没有绝对的实力自保之前,一切的屈辱都只能深埋心底。

君不知,先当孙子再当爷,没有卧薪尝胆的狠劲,莫去追求那与天平齐的高志。

“人过留名,雁过留名!阁下可否留下姓名!”无论是从阅历亦或者年龄而论,丁勉都应该称其一声,前辈。

可这会他却称对方“阁下”,其心之所念,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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