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为什么,刘全总觉得路胜利有点儿不对劲,他那个劲儿头好像是在挑事哩,和他平日里的态度不一样。他觉得路胜利平时对开发商是暧昧的,说起话来一听他就是向着开发商一边的。他曾经见他当面给开发商钱经理顶能,头儿点屁股撅,极尽献媚之能事!那样子,简直就是奴才见到了主子一般!可今天是怎么了?明显的是在出开发商的窝囊,说开发商的不是。哦,明白了,他觉得他做为小区自治的主要人员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更没有得到开发商的什么好处!他是在报复,他是在当搅屎棍,将小区搅和的越乱越好,最好是让开发商难堪,让业委会无法工作!
刘全心里暗笑两声!想起前两天路胜利来到门岗闲坐,和自己大发牢骚,说真他妈不想干了,没有一点儿意思!好处轮不着,开会商量事就通知我了,去托人找关系化缘就找着我了?谁他妈想干谁干,反正我他妈不干了!刘全劝慰他,他反而火气更大,说老刘你在门岗也看见了,看没看见江海洋夹着一条烟过去了我听说,咱腰鼓队去外面活动,人家送的烟酒,他们三个分了分,老何,老潘,还有江海洋,江海洋拿了一条好香烟,值一二百块呢!谁不知道?谁没有看见?就瞒着我一个人,当老子是傻子啊!虽然老子不在跟前,可老子啥都知道!糊弄老子哩,老子是干啥吃哩?,不干了,谁爱干谁干,老子不伺候了!
想到这,刘全心里又“呵呵”两声,搞自治哩,这不是分赃不均,狗咬狗一嘴毛吗?调调唱的怪高,啊,为了搞好咱小区——,这不是见利益就上吗?得不到好处的,牢骚满腹,甚至都要骂大街了,并且挑三惑四,唯恐天下不乱!哈哈,不过这样也好,倒是把停电的真实原因给说了出来,不赖!
这时,潘洪涛已经将小区的电工喊了过来。这个电工名叫关涛,原来是一个厂子的电工,企业倒闭了,他通过熟人介绍来到小区当了一名电工。
在过去的集体工厂里,工人对各个工种有句评语,叫紧车工慢钳工,吊儿郎当当电工。这关涛还是在工厂的那一套,一上班,抱着个报纸,端着个茶水,翘着个二郎腿儿,哪凉快那呆着去!本来,小区的电工活儿就不多,可又少不了一个电工。在大家的潜意识里,电工呢,又都是这个熊样,大家也就听之任之了。怎奈关涛这个电工又比别的电工还特殊,平日里他在那歇着,在和别人喷大江东,他笑得屁叽叽的,一让他干活,他眼一斜嘴一歪,“净鸡X事儿!”在那咯拧拧咯拧拧不想去,你得给他说尽好话,他才一晃一晃趿拉个鞋去干了。看他那熊样,吊儿郎当这个词简直就是专门为他而发明的,哈哈!
今天夜里这个停电,潘洪涛是不敢直接给他打电话的,他叫他肯定没戏,他是先给开发商钱经理打电话,让钱经理给关涛打电话,关涛当然是日本人吃高粱米,没法儿!钱经理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喝汤不喝汤全凭钱经理一句话!只有勉强来了,要是换成别人通知他,姥姥!
可是来是来了,嘴里是不干不净的,他妈的当个电工真鸡X事儿多,半夜也睡不了一个安生觉。来到小区更是没有好气儿,逮谁给谁急。看见潘洪涛,道,我知道又是你把我滴到来了,你就不能让人安生喽,当个鸡X毛业主委员会主任有啥了不起,天天的看把你能的,弄得潘洪涛龇牙咧嘴的好不尴尬!他又不敢和关涛犟嘴,他知道关涛不好惹,弄不好会让他更难看。
只见关涛手里拿了个长木杆,木杆上有个铁钩钩,用来专门在地面上挑变压器上的元件的。他走起路来一走三晃荡,一看便知他是个牙家儿,孬家伙。
他来到变压器跟前,上去将冒火的地方挑开了,变压器立马就不冒火了。
潘洪涛在他身后怯怯的道;“关师傅,怎么回事儿?”
关涛不耐烦的嘴一歪道;“咋回事,横胆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