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之人颔首:“那我们接下来的该怎么做,还请堂主示下。”
久久听不见鬼面人声音,正欲言又止时才传来鬼面人冷笑一声说:“我们一再忍让,也是有限度的,赵意青毕竟是我的人,岂能容他如此肆意妄为。”
鬼面人的后半句似乎是有意说给身后之人听的,其目的便是稳住人心,要是自己的人别人可以随意杀害,而自己没有表示,只怕会寒了手下人的心。到时候莫说是大业不成,恐怕就连对付林弈都难。
那身后之人似是吃了定心丸一般,心中的石头也算放下了一半,这才连忙说:“有堂主替属下们做主,我等自当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
鬼面人见自己的话有了效果,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高挂着的一轮弯月,月光照在鬼脸面具之上,面具尽显狰狞,顿时周围夜风四起,仿佛就连天地神明都感到了不安,最终不得不低下头继续看着眼前的尸体,这才下决心般说:“你明天让刘平来见我。”
“是!”身后这人应了一声之后,悄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似乎在鬼面人身后一直都是空空如也。
待此处只剩鬼面人一人之后,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木盒子,将木盒子打开,只见木盒子里正爬动着一只无翅无甲无足的虫子,醒目的是,这虫子脑袋上有着一个模糊的血印。看着这虫子,鬼面人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之后,鬼面人忽然蹲了下去,伸手从尸体上拿起了一只类似的虫子,与盒子中的虫子不同的是,这只虫子并没有类似的血印,而且这只虫子已经干死。
鬼面人手指轻轻一捏,那虫子便被碾成粉末,听他兀自低声说:“果然不能用了。”
鬼面人关上盒子,重新将盒子装进口袋,这才站起身轻轻拍了拍手,抖掉手指上的虫粉。随后忽然传出鬼面人不合时宜的声音:“无影,把这具尸体扔到城外乱葬岗里去,记得不要让人认出死者身份。”
却也是在同一时间内,鬼面人身后另一边的黑暗中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是!”
然诡异的是,暗中之人闻其声却不见其人,只能从声音中辨认是个男子。
那男子自始至终都没有一点动静,可谓是一个十分优秀的“猎手”了,但鬼面人却能泰然而处,似是这些都在掌控之中一般。
待下达完命令后,鬼面人转身离去,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夜色,特别是没有云彩的夜色,月光显得那么沉静如水,却又那么朦胧。处于这种黑暗中的人,多少也会抬头仰望天空,看看明月繁星吧?但是这种环境下,如何叫人不寂寞,不孤单?
带着思念和迷茫,或是眺望远处星空,或是低头审视人世间。
无情冷月照孤影,凉风侵袭寂寥人,不知所念,却已心忧。励志言语许多云:“自己的人生,自己选择!”可当真是如此吗?在坎坷人世,多少人只能无奈过完一生,又有多少人的人生任人摆布。也许你妄言人生时,你就已是别人的一颗棋子而不自知,这世间就是这般可笑又无奈。
……
凤城西南一角,贫民区,这里一到夜晚便会十分平静,没有一丝亮光,有的只是一片昏暗。
此时那些乞丐都已经睡去了,有些已经在梦里获得了家财万贯,不时的发出模糊呓语,时而还伴随着轻轻笑意,但有些就算是在梦中,却依然是乞丐之身,也是无可奈何。
夜风拂过,带给他们丝丝凉意,他们便会自觉伸手拉过破烂的布褥,身体蜷缩成一团。
此刻的狗娃和菜花,正在那间破烂茅草房里,相互依偎着,睡得是那般安详,似乎他们的梦里,没了喧嚣和纷争。从他们微笑的嘴角看出,肯定是做了什么美梦。
一阵微风拂过狗娃的脸颊,狗娃感到些许凉意,这才从睡梦中悠悠醒来。他正好奇就算这茅草房再破败,也不可能吹进这么剧烈的凉风时,他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
只是入眼一幕令他极为惊惧,同样是在这茅草房里的不远处,站着一道身影,狗娃不认识此人,但片刻后,一道闪烁的光芒吸引了他的注意,待他定睛一看,赫然便是那根他再熟悉不过的手杖。
一时间不仅睡意全无,还弄得汗毛直立,紧紧盯着眼前之人,片刻后咬了咬牙才小心翼翼地说:“你……你是谁?”
鬼面人背对着狗娃面向茅草房外,故而狗娃未能看到那张鬼脸。只是听到鬼面人冷笑一声:“这些无用的问题还是少一些比较好。”
狗娃平日哪里经受这种压迫之感,顿时身子猛然一颤,一时心生畏惧,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等狗娃稳住心神,那鬼面人又说:“我且问你一些事情,回答得让我满意了,这小女孩就能活命,如若不然,你知道后果。”
狗娃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身边,却没能摸到想摸到的人,连忙转头看向鬼面人那边,在那个角落,隐约能看到一道娇小身躯正躺着,正是菜花,只是她此刻依旧还在睡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