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乃金陵父母官,岂会枉法徇私,你可不要在公堂之上,混乱言语,否则休怪本官治你造谣生事之罪。我让衙役去请你,并非让人去捕捉于你,这一点你可要搞清楚。”惊堂木一拍,南宫望言辞义正,怒目而视。
对于南宫望的谨慎,林阳心中倒也好笑,心思一转,故作不满道:“我可看不到任何请人的态度,大人差遣官差去我家拿人,一不出具任何文书凭证,二亦未说明草民任何罪状,三未事先知会我的家人,以至于欲以枷锁镣铐锁人,让家中重病妹子急至晕厥,若是我妹子有个三长两短,此事必不会如此简单便可休结。”
听得堂言,那负责请人的衙役捕快,心中亦是狠狠一颤,他本想着以官压人,替太爷出口恶气,却没曾想会惹出这诸多罪名。
南宫望也没想到,这些人竟会如此,登时怒喝:“去时本官如何嘱咐于你们,竟是做出如此逾矩之事,身在宫门却知法犯法,尔等还不给这位公子行礼赔罪,请求公子原谅,否则本官便要治罪于你们。”
语罢,南宫望转而起身,离开案桌行至林阳身前,带头微微抱拳:“本官治下不力,冒犯了公子,还望原谅则个。”
“这位公子,我们冒犯了,还请谅解!”那几名捕快衙役也连忙弯腰躬身。
这老家伙反应倒是不慢,也是身居高位,若不具备这点圆滑,早晚也会永堕深渊。林阳嘴上说着承受不起,却是老老实实一步不挪收下了这一礼,随后才假模假样的扶起南宫望:“大人屈尊了,我可受不起你老如此重礼。”
南宫望心中憋屈:“你小子受都受了,又何必说出如此违心之话,多事之秋,若非老夫如履薄冰,我必然要严办这个家伙。”
“你们也起身吧!”林阳对那几个九十度弯腰的衙役说了一句,几人如蒙大赦,可没等他们站稳脚跟,林阳的声音便又让他们绝望了:“我妹子重病,你们给了她如此惊吓,那医药费,精神损失费,是不是应该你们来出呢?”
南宫望闻言,心中陡然一颤,想起自己被坑四千两的事情,顿时也只能放弃了给四人说话的想法,他可不想被此人拖下水。
“死道友不死贫道,你们可自求多福吧。”
四人悄悄看向自家大人,见自家大人竟是偏过头去,不看自己几人,顿时便知,自己四人是被大人给扔了,只能轻轻一叹。
那名捕头说道:“不知公子欲索赔多少,我们四人赔偿便是。”
这时候的衙役捕快,并非是后世公务员,只能算作府衙的临时工,夏朝虽然内忧外患,可江南中原地区,自古富庶,捕头在衙门当差,一月可得七贯钱,一把衙役一月可得五贯钱,合上白银就是七两银子和五两银子,算是比较肥美的好差事了。(一贯=1000文,1000文=一两银子,一两黄金=十两银子=10000文)
想到这,林阳便没有客气,直接说道:“既然你们惊到了家妹,但看在你们也是无意,便也不收你们多了,每人出二十五两银,此事就罢了,如何?”
“二十五两!”
四名公人齐齐变色,这相当于是他们半年的收入,可尽管如此,他们也只能咬牙咽下,纷纷看向南宫望,道:“太爷,小的几人身上从不带这般多银钱,还请太爷以衙门俸银转为支付,接下来几月我们再不领俸可否。”
南宫望知道自己也挺对不起这四人,便准了他们的要求,这才安抚了林阳的情绪,随后开始询问:“林阳公子,据说当初遇刺,是你带着苏大人投入了秦淮河中,如今你平安归来,不知苏大人现在身在何处?”
林阳脸上忽然有着一抹悲伤情感流露,声泪齐下:“禀告大人,草民亦不知苏大人身在何处,我二人投水之处,许是因为泥沙淤积,导致河床抬高,水流较为湍急,我自己都是九死一生,被冲出了好一段距离,若非得一老农相救,草民相必早已经溺死在秦淮河中。苏大人于小民有恩,还请大人务必寻回苏大人。”
“你当真不知?”南宫望眉头皱了起来,他显然是不愿信的,却没奈何林阳演技精湛,让他抓不到任何疏漏和破绽。
“救你那老农,家住何处?”南宫望继续问。
“老农家住乌衣巷,我在那老丈家中住了五六天,方才缓解那饱水之难,昨天方能下床,故而没看到大人发出的寻人启事,是听闻我家妹子身感恶疾,命不久矣,故而昨日方才飞奔回家,今日便被大人请来了。”
林阳将一个模棱两可的地址交给了他,而他实际所居住之处名为万民巷,乃是农人城中固定居所,人口多且杂,派人去查必然焦头烂额。
南宫望蹙眉道:“你可否为我等领路?去见一见那老农。”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们未必见到人,那些人见到了衙役断然跑得远远的,加上贼人作乱,士兵值夜,那边的人普遍不信公堂。”林阳面露难色,道:“我建议,您还是让公人乔庄改办,暗中查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