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夫人、女儿、儿子来到衙门报案,南宫望整张脸就彻底黑了,心想:“这他娘的是哪个糟心玩意干出来的事情。”
由于事发不过一个上午,虽然秦淮河畔已然传得沸沸扬扬,南宫望也收到了消息,他本想悄无声息的解决了算了,或许可以权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可随着秦香兰的到来,让他不得不立案调查。
他可以预见,若是让这件事穿回京城,这边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很大可能,他会被直接撤职,然后整个江苏都被监控起来。
若是如此,他们这一伙人,那背后的势力将会受到严重打击,那时候他南宫望将吃不了兜着走,南宫家也会跟着遭殃。
毕竟,任期内的一省总督,总管军政大权的总督,在省府被刺杀,这无论怎么说都是绝对不光彩的事情。
尤其是苏伦,来江苏两年,政绩上毫无建树,定然会引起上面的重视,到时候一查,总督被当地官员架空的事情便会显而易见,就会给金殿上的那位,一个大力肃清江苏官场的理由。
这件事南宫望要是办不妥,那么他离下岗也不远了,他的老师很快就会派人来接替他,南宫家失去了他这一棵大树的萌荫,绝对会立刻走下坡路。
其他的布商,成衣制造商,尤其是内乱不止的李家以及最近一段时间如日中天的洪家,绝对不会放过打压南宫家的机会,毕竟自从他南宫望走马上任一来,可没少借机寻衅。
南宫望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有心要求秦香兰三人仔细把案情陈述清楚,却没曾想,对方已然将案情写成诉状:“南宫大人,民妇虽无官职在身,但是民妇的夫君贵为江苏总督,却在自己的辖下,还在金陵府遭人刺杀,如今生死不知,还请南宫大人尽快寻觅我家夫君下落,若是再敢如以往一样事事推脱,那民妇也不是吃素的。”
“是是是,夫人请放心!”
“民妇放心不了,金陵府的衙差办事效率之低,是有目共睹的。”
“砰,秦夫人,你虽是被告,但也不能诋毁我金陵衙役。”惊堂木一拍,南宫望陡然提高音量。
“诋毁吗?”
秦香兰站起身来,十分优雅的平视着堂上的南宫望,徐徐道:“自民妇同夫君来到金陵,金陵府衙两年内接到的大小诉状共七百余,其中人命案一百六十余,盗窃、抢劫、失踪案合计五百余,但目前解决的人命案结案不过六十余,尚余上百未结案,其他的盗窃抢劫失踪等等案子,处理了不到三十余,你觉得民妇应当相信这样的府衙吗?一个县里边的府衙,办事效率都比这个高得多。”
“这……夫人何以得知我府衙审案进度,莫非在我府衙安插了线人不成?”南宫望一时语塞,他没想到,秦香兰居然知道这么多。
“哼!”
秦香兰冷哼一声,平静道:“南宫大人不要给民妇扣大帽子,民妇好歹也曾是礼部尚书的女儿,对于衙差之事还算熟悉,府衙距离民妇家并不算远,这两年来鸣冤鼓响了多少次,我心里有数,而结案鼓鸣多少次,我亦很清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敢公开卷宗吗?”
“这……”
南宫望要是敢公开那就好了,那些案子大都还未结案,他一贯使用拖字决,就是想等事情被另一件事情掩盖了,然后再造价卷宗,可小案件还行,大案件便行不通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还真是苏伦的贤内助啊,肯定是苏伦记录下来的。
南宫望自知若是再继续下去,破绽会越来越多,只得道:“我不与你争辩,案子本府受理了,会尽快追查苏大人的下落。”
秦香兰面色凛冽,对于南宫望一点面子都不给了,说道:“这是首要的事,但是民妇希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等结案的时候,民妇希望大人能缉捕凶手归案,否则便等着承受民妇的怒火吧。”
“退堂!”
南宫望心里有火,却不敢对着秦香兰发,现在苏伦失踪,生死不知,秦香兰的爹爹虽然已经卸任礼部尚书之位,可门生满天下,现任礼部尚书便是秦汝诲的门生,若是秦香兰修书一封,让秦汝诲递交上去,到时候他很有可能就坐不稳这里的位置了。
回到苏府,秦香兰脸上的冷色这才缓和不少,把家丁侍女叫来嘱咐了一些事情之后,便前往寻找顾横波通气去了。
而苏菡萏也是暂时辞别了母亲,带着弟弟赶往骆家,他们这边得知了消息,骆家更加靠近夫子庙,她料想骆婉必然已经心急如焚,她要将这个消息先告知骆婉。
果不其然,她和苏山刚刚抵达,便看到骆婉泪眼朦胧的站在门外,见到她来,便忍不住扑了上来,欲言又止的看着骆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