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黄郎索性撕破脸皮,展露恶相:“不满小少爷说,我刚好也替小少爷在吕州安排了一处宅邸,并准备了黄金三十万两,姬妾一百名,仆从一千,现在就可以出发,只要小少爷乖乖的听话,我保证小少爷能活着离开白驼山到吕州安安稳稳的做你的少爷。”
敖寒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有些稚嫩,问道:“我可以把黄六爷的话理解成威胁吗?”
目光警惕的看了看角落的中年男子,这是黄郎唯一顾忌的因素。
但嘴上却狠狠的的阴笑道:“嘿嘿……这就是威胁。”
敖寒的笑容更深了,目光突然看向了一旁:“千面书生秦伯玉,秦二爷?”
秦伯玉是从始至终一直都显得很平静的一个人,似乎对于敖寒或是黄郎都并不上心,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但此刻新任总瓢把子叫到了自己,他却不能不站出来:“小少爷有何吩咐?”
“请问秦二爷,自古有言忠义两难全,不知在秦二爷看来,这忠和义,孰上?孰下?”
秦伯玉号称诡计多端,十三位舵爷之中就他和黄郎是拜把子兄弟,敖寒一开口,他就知道这是针对他和黄郎而来。
黄郎冷眉横眼的看着敖寒,道:“看来小少爷是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境地啊。”
说着,黄郎作势就要向着敖寒走去,只是刚一抬脚一股锋芒毕露的杀意就直冲自己而来,让黄郎站立原地不敢再动。
他差点就忘记了那个人的存在。
黄郎没有了动作,杀意也随之消逝。
敖寒依旧看着秦伯玉,道:“秦二爷不想回答?”
犹豫片刻,秦伯玉答道:“忠义皆全,不分上下。”
“如忠不存,义何处之?”
面对敖寒的步步紧逼秦伯玉目光微凝,过了半响却突然摇头一笑,看着敖寒道:“小少爷,江湖不适合你。”
秦伯玉的意思不言而喻,他已经和黄郎站在了一起。
敖广压了他们太久,如果不是敖广,北漠早就没了大威堡。
事实上不止是秦伯玉,北漠的十三位舵爷早就串通一气,已经决定趁今天这个机会脱离大威堡。
“不忠何论义?不忠者当杀,不义者也当杀!”
出乎意料,十三位舵爷自敖广死后就对大威堡再无臣服之意;但此刻竟然还有人站在敖寒的一边。
这人叫李老三,真名却无从得知,一个月前刚代替了北漠前任的骆三爷,成了这北漠十三路响马新的三爷。
只是对这李老三并没有几人放在心上,多是不屑,因为李老三根本就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
而他们的谋划,也并没有算上李老三。
倒是敖寒多看了一眼这个李老三,眼含深意。
过了一会儿,敖寒才又看向秦伯玉道:“秦二爷如受人蒙蔽,尚可理解......毕竟选择,不是每一次都有的。”
敖寒缓缓渡步,用他人不易察觉的角度将一块玉坠递向了秦伯玉。
看着玉坠,秦伯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慌乱,随后接过玉坠塞入了袖袍。
“秦二爷可以再回答一次我刚才的问题吗?”
走过秦伯玉的身旁,敖寒的目光向厅外眺望,白雪皓皓,一片苍茫。
这一次秦伯玉犹豫了,立在原地不再开口;而黄郎等人也察觉到了秦伯玉的不对劲。
敖寒又道:“白驼山天寒地冻,地势险峻,各位虽然熟悉路况,但口口相授难免就有误差,你们要等的人只怕已经迷路了......”
随着敖寒的声音,厅外传来了整齐且沉重的步伐,冲击众人的心头。
“秦二爷,这个问题真的就这么难回答吗?”
在敖寒的再次追问下,秦伯玉终于开口了,转身朝向着敖寒的背影跪下:“秦伯玉受小人蒙蔽险些犯了大错,还请少爷宽恕。”
“这并不是问题的答案。”
一咬牙,秦伯玉道:“黄郎以下犯上,背信弃主,对少爷不尊,是为不忠;勾结他人预谋不轨,是为不义;黄郎因罪当诛!”
“人无信则不立,我已允黄郎荣华富贵,所以,我不会杀他!”
秦伯玉如何听不出敖寒话中的意思,当即道:”此等不忠不义之辈,即便少爷宽容,我也绝不会让他活着离开白驼山。”
敖寒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笑意:“那是你的事。”
秦伯玉似乎已经开始有点了解这位新任总瓢把子了,在他的心底,他对这位年轻的总瓢把子竟生起了一丝隐约的畏惧。
而一旁的黄郎早已经杀意凛然,秦伯玉临头倒戈,按照计划本早该出现的人马也没有半点动静,事态已经在朝着他不可预控的方向前进。
但这并不是死局,他们的机会依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