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望台上,微弱的光亮,影错着身形。
快要燃烧完的火把,滴滴答答的残渣火油落到地上,滋滋作响。
瞥了一眼,悬于半空的锦袍中年人,见其痛苦哀嚎实在是太吵。虬髯客手指弹动隔空点出,立即封住此人下半身经脉窍穴。锦袍人双足疼痛顿时消失,也不再挣扎。
半晌过后。
七魄归体的锦袍人,揉搓着双眼,缓了缓神紧盯着虬髯客,忽然开口说道:“你这恶贼!本官与你毫无恩怨,为何痛下杀手谋害本官,斩我双足擒我至此,到底意欲何为!”
听闻锦袍人质问的话语,虬髯客默不作声,不予理会。
“呸!你这狗官,设如此丧尽天良的毒计,陷害老夫于不义!少侠,你将我挪到这杂碎身旁,我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红衣血发的尹名甲瞪着赤红的双瞳,张着白齿森森沾着血迹的大嘴,犹如狂暴嗜血的猛兽紧盯着玉衣锦袍。
听见下方有人怒骂自己,锦袍人看到硕大的木桌上,坐着一位血发红衣的老者。定睛观瞧此人,仔细辨认后,顿时吓得亡魂皆冒,立即想要转身奔逃,奈何自己双足已断又被控制于半空,只能双手疯狂的乱挥。
锦袍人如见了恶鬼一般,恐惧地大喊:“啊,是尹名甲!老怪物!”
这二人见面就开掐,哭嚎怒骂聒噪得厉害。虬髯客无奈地摇头,随即隔空连弹,打出几道真气气劲,连续封住两人的全身窍穴。
深夜的老鹰山巅恢复了些许安静,阵阵微风刮过,茂林深处树叶被吹得刷刷作响,隐藏其中的兵卒甲士,个个静若寒蝉,都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惊动了山巅上的孽世妖魔。
望着身前的二人,已经不在挣扎聒噪,虬髯客心满意足的说道:“你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等到了魏军大营,有你们好果子吃!死到临头了还唧唧歪歪,一个个都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这俩老货张嘴吵闹,小爷脑壳震得生疼。”
尹名甲赤红喷火的双瞳,死死地瞪着锦袍文官,二人目光稍微汇聚,城主李近立刻耷拉着脑袋,惊恐心虚中闭起双眼,不敢再与老者对视。
单手一招,黑剑墨阳犹有灵智一般,乖巧的将二人一前一后的挑起。
虬髯客心里一阵嘀咕:“这里的事也差不多了,那漫山的兵卒甲士还是等魏家军自己来收拾吧!小爷我就提着这俩老货,去找魏家军邀功领赏去喽!”
“是该要什么奖赏才够本,这次擒这老怪物,抓这狗官,灭杀路西星的魂体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还差点死在老家伙的锤子下。”
虬髯客一边向山下走着,一边算计着,这趟买卖如何才能敲一笔大的。
深夜子时,黑骏奔马站立于苍州城外的官道之上。
望着前方残垣断壁,冲天的血煞之气弥漫着古城废墟,麻衣和尚坐下的马儿不停地突突喘息,也不管和尚如何扬鞭驱使,黑骏却已不肯向前再踏出一步。
无奈之中,麻衣和尚牵着马儿,找了一株枯木将黑马栓好。
“哗啦,吱吖!”
残破的城墙,四散分落的残砖屋瓦。
漆黑的夜空,缓慢的步伐,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在满目疮痍的街道。
地面上散落着泛着白光的尸骨,一阵阵焦糊腥臭刺鼻的气味,路面低洼之处尽是血渍污秽还未干枯。
犹如魔窟般的人间地狱,阵阵阴风刮过,似低语,似哭泣,似怒骂,似悲悯。和尚身处其中,也是惊惧得毛骨悚然。
“阿弥陀佛!”和尚连忙吟诵佛号凝定心神。
“到底是谁造这滔天杀孽,这千年古城有此浩劫,真乃人间之大不幸!”
从麻衣袖中掏出两只小巧的青铜灯盏,点燃火折子续燃灯盏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