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河流边上的进山口,徐长生稍微后退两步,身体微微弯下,猛地发力,窜了出去,在河边一脚蹬地,身形在空中展开,如山中野豹。平稳落地,徐长生勒了勒背篓,漫步进了山。
这一刻,徐长生就是自己梦中的仙人。
……
进镇的路上,又走来了一个黑衣小童,约莫八九年纪,粉雕玉琢,扎着一根朝天辫,煞是可爱。后面跟着的老头也有些奇怪。天己入春,却依旧裹着大棉袄子,走几步便咳嗽几声。还拿着根拐杖,当做盲杖,在路上点路而行。
黑衣小童在前边蹦蹦跳跳,一袭宽大的衣袍被他舞地宛苦裙裾,看起来让人分不清男女,还催促着老者走的快些,老者也不生气,只是笑呵呵地应着好。
梁米昨天被谈笑抓去狠狠地捏了一遍身上的骨头,当时疼的都快晕过去了,但谈笑脱了鞋给梁米闻了一下,梁米就死活晕不过去了,只想吐。
但还好,今天早上起来之后身上就一点疼痛都没了,而且脸上的青肿也都消下去了,让梁米一阵开心。然后趁着谈笑还在睡觉,就赶紧溜出来玩了,本来想去找徐长生的,却没想吃了个闭门羹。
于是梁米便自个来到了这大马路上。
隔着老远梁米便发现这对奇怪的主仆,也懒的去搭理,最近镇里头来的外乡人那么多,看他们还不如看这蚂蚁搬家有意思,可他不搭理人家,人家却来搭理他。
“砰”的一声,隔着老远,黑衣小童便一个起跳,空中一个翻身,稳稳地落在梁米对面。
梁米抬起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黑衣小童有些尴尬,这么帅气的出场方式竞然被一个小乞丐无视了,这怎么能忍?
于是他居高临下,敲了个脑瓜崩子。梁米“腾”地捂着头,站了起来,先吸溜一下鼻涕,瞪着双眼,身高却是和他差不多。
“你他姥姥的是不是有病啊?”
黑衣小童双手环绕负于胸前,再往后一跳,一脸惊讶:“呀,会说话啊,原来不是个傻子。”
梁米揉了揉脑袋。
“你才是傻子,我看你全家都是傻子。”
黑衣小童抖着肩,走着夸张的八字步,回到梁米面前。模仿着大人的声音说道:“小屁孩,这镇子的私塾在何处啊。”
梁米当即一脚狠狠地踩向他的脚背,不曾想他手做鹰爪状,往后一跃,嘿嘿笑道:“就你这小傻子还想偷袭我,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古关是谁”
说着双手卷袖往腰间一叉,牛气冲天。
梁米越看这小子越不顺眼,比他还矮一点的小屁孩竟然比他还嚣张,最主要的还是在他的地盘上,这怎么能忍?不就是长的好看吗?
于是梁米拧着拳头就冲了上去。老者就在不远处捋着胡须笑看着他们俩打闹,虽然眼睛看不见。
片刻后,两个扯着对方的衣服躺在地上,灰头土脸。
“你失放!”
“好!我先放,我放了你就放.谁不放谁是孙子!”
古关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认真打量了一下梁来,钦佩地说道:“果然人不可貌相,不曾想阁下也是条好汉,竟能和我古关打成平手,佩服,佩服啊。”
梁米松了松衣领,斜视着古关,冷哼一声,“你也不在这镇子上打听打听我梁米是谁,南风镇第一好汉听过没?连巫老虎都被我梁米揍成了巫老鼠,就问你怕不怕?不过,看你刚刚言而有信的份上,刚你敲我脑袋的事就算了。”
“好,果然是个好男儿。”古关拍掌叫了声好。
梁米瞥了他一眼,这小子挺上道,不过气势可不能散。
“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除非…”
“除非什么?”古关凑前道。
“除非你请我吃两个大肉包子,是两个大的,吴家那种小的我可不要,要吃就吃卫家的大肉包。”梁米咬着字说道,生怕这小子听错了。
“这好说,别说包子,请你吃烧鸡部行”
“真的?”梁米顿时来了口水。
“当然是真的,兄弟还会骗你不成。”
“果然是好兄弟,走着。”说完梁米就主动搭着他的肩膀往镇子走去。
没人去理身后的老者,连古关也好像忘了。
老者拿着盲杖四处敲了敲,好像在辨别方向,然后向着河流的方向晃悠悠的走去。
没走几步便消失不见。
仿佛从没来过这个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