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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打架喝酒说胡话

阳历新年,跨年饭是安排在元旦的前一天,晚上九点开席,吃吃喝喝一直到新旧交替的零时。

所以礼拜天这天格外折腾白凤,早上十点不到就被叫醒了,强迫充当了当天第一次的送货员身份,原本打算到了以后直接在花醉三楼眯一会,还没往楼梯上走又一个电话让白龙叫回去,又是第二次。

一早上就这么往返跑了,他实在不知道家里那么点厨房怎么能折腾出这么多东西。

第三趟的时候,正好碰上獬豸和负屃到了。

“白凤。”獬豸一直就是连名带姓的叫,“你这是?”

看到他两,白凤也不客气,“赶紧,把东西帮我拿进去……诶,那箱里头是酒,悠着点。”

负屃刚进门就跟出来迎白凤的犼碰个正着,原本是打算帮忙拿东西的,谁曾想,冤家路窄,躲都躲不开了。

“龙二哥哥。”眼里负屃已经开始红了眼,白凤忙大声催促,“菜汤要撒了,晚上没得吃了,赶紧拿出发去!”这几句话几乎是用喊的,想不听见都难,喊完白凤顿觉自己筋疲力尽了,把手里的东西顺势移交给犼。

“赶紧的!”白凤插着腰没好气的又埋怨了一句,然后刻意挡住了负屃的视线,九公子也闻身过来,来时手里还端着个小茶杯,里头半杯茶水忙递到白凤手里,白凤摸摸他头,道,“还是你贴心啊,去帮忙把东西都里一下,酒水都往冷藏放。”

“知道了。”九公子又向两位哥问了好,然后亲自带着他们去厨房归置东西,期间一直很故意的保持在负屃和犼之间,完全不给他们有任何眼神肢体交流的机会。

九公子还特别小声得提醒负屃,“二哥哥,这些都是特别特别好吃的东西,你千万别在厨房打架啊!”

负屃神经质的眼睛抽搐两下,硬生生把手里差一点被自己捏碎是汽泡酒收了力道,小心摆放,喷了很重一口鼻息正欲转身,谁料刚走出两步余光瞟到了九公子身边的犼,顿了顿又这回,九公子獬豸都没留意,负屃的手已经抓到犼的肩膀了。

“你有完没完,要打就打。”犼畏惧是真的,他也没把握真的打的赢负屃,只不过老是有这么个人天天虎视眈眈的在自己身边转悠,几次就烦了,索***解决,大不了挨揍,姿势一定要帅就是了。

总不能感觉自己真的是个小兔崽子,得靠花醉他们护着。

这越想越来气,干脆东西一放,不由分说顺势抓上自己肩膀的手腕,嘴里两边的虎牙慢慢变长伸出嘴唇,在下唇上压出深深的印,整个眼睛通红,完全看不到眼白了。

“打!”负屃是求之不得。

两人退出厨房,獬豸和九公子忙追出去,这两人已经在对峙上了,周遭都翻腾这戾气,不依不饶一触即发。

白凤刚喝好茶缓过来,正跟花醉耍嘴皮子呢,谁料他们一出来,全场哑然片刻。

“花醉,这……怎么办。”白凤都能感受到怒气化风带动着周围的空气都很异样,花醉还没来得及回答,白凤又很快冲那边说:“獬豸,你们赶紧拉开啊!”

獬豸表情严肃,似乎情况很是难办,“小九,我把你二哥哥拉开,你找机会拉住犼。”

九公子忙不迭的点头,“獬豸哥哥,你注意安全。”

现在说什么,负屃和犼都是听不见的,他们已经开始呈现出一部分兽型了。

犼的利爪,负屃的龙角,甚至于他们都比平时高大了两杯,努力仰视才能看到下巴。

獬豸低语了一句“不好”,然后一个跳跃离地而起试图从身后勾着负屃的肩膀拉来,谁知道这个时候的负屃已经到了神来灭神佛来弑佛的境界。

獬豸手刚刚靠近他的肩膀,负屃就反手一抓,瞬间就是皮开肉绽三道血痕。

被龙爪伤的皮肉之苦胜过炮烙,哪怕是同族也一样,普通的皮肉伤龙家孩子一会会就能自愈,这个不行,龙爪有毒,得流血化脓好多天才能慢慢恢复,期间犹如万针扎心一般疼痛。

所以龙家孩子打架都是不动爪和逆鳞的。

可见,负屃是气急了,终于要爆发了。

九公子看到獬豸没有防御姿势直直的掉下来,自己移动来不及了,只得立刻化出麒麟尾往那个方向半空中一卷,接住獬豸。

“獬豸哥哥!”看到獬豸血淋淋的手背,九公子一阵心惊,“你忍着啊!”也顾不得你死我活的两个家伙了,先把獬豸扶到花醉那边。

白凤,“花醉,你不打算管吗?”

“怎么管,先管獬豸吧,龙爪伤要尽快处理。”花醉的语气也有点急了,目前的情况有点超乎想象,他确实有办法劝得住他们,但是就是暂时拉了架,火气消不下去,也是白搭,随时要卷土重来。

心一横,干脆放任自流了。

白凤靠近看到獬豸伤口的一刹那,没忍住干呕起来,捂着嘴连连摆手,“对不起,对不起。”他原本是不晕血的,可是獬豸这血腥味还带着很强烈的腐烂腥臭味,花醉告诉他这是龙爪上的毒导致的。

花醉让獬豸把受伤的手泡到小溪里,溪里的鹅卵石既然不是寻常东西,那这溪水自然也大有来头。

溪水是花醉从大荒之地有条叫黑水的渠引来的,黑水已经消失在世间,藏于地下千丈,不受日月,不染尘埃,由颛顼长着翅膀的后代看守,这些后面慢慢表。

先说獬豸的这伤,这没有被污染的纯粹之水一直滋养着无数灵卵,同时也逐渐将卵里散出的微弱灵息浸入水中。

于是,便有了解毒治伤的功效。

獬豸咬着牙把自己的伤手泡了进去,这水一没过手腕,就感觉水温降至冰点,伤手没有知觉,自然也就不疼了。

“三分钟以后再拿出来。”花醉说。

“多谢,花醉哥。”獬豸跪坐在水边,既然现在伤口不疼了,他就重新焦虑那边了,“花醉……”

“哥”字还没出口,就是一声巨响,负屃把犼举起来直接往地上砸,犼的内脏受到剧烈撞击,咳出一口血了,然后负屃举起爪子直直往犼胸口剜去,犼反应过来,蜷缩起身体朝旁边滚开。

动静实在太大,白凤倒吸一口冷气,“花醉,邻居会不会报警,说我们制造噪音啊?”

花醉“……”你的重点真的非常的奇妙。

九公子正欲冲过去阻止,花醉手指一弹一根藤蔓把他给绑了回来,冷着脸严厉道,“你去干嘛,獬豸都伤了,你是觉得你打得过犼还是打得过你龙二哥哥?”

“可是……”九公子也是心急,他自知这两个谁都打不过,一招下来估计自己整个人都要泡水里了,“……那怎么办?”

花醉叹了口重气,“让他们打,打一架就舒坦了。”

“会不会出人命啊?”白凤看得着两个半兽之人打得不可开交,实在心惊肉跳,“花醉,桌子砸了……”

“我赔。”獬豸无力的回应。

几句话的功夫,哐啷吧唧已经损毁了好些东西了,花醉做了手脚,把他们所在的区域用无行的墙护了起来。

白凤有种自己在看史诗级魔幻大戏的错觉。

白凤,“真不管?”

“打……随便打,犼到时候肯定要输的。”花醉道,白凤目光惊恐,花醉又补充,“就算犼输了,他也不会死。”

“可是,小犼还是会疼啊……”九公子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拿眼睛瞟着獬豸那边,生怕表哥骂自己“没出息”,“胳膊肘往外拐”之类的话。

显然,獬豸对自己这个圣父病晚期的表弟已经放弃治疗了,看都懒得看,只能对着水里的倒影长吁短叹。

“实在太过了,我会管的。”花醉见白凤还是很放心不下,“晚上白龙不是要来吗?总不能太狼狈的过年吧。”

老板想得真周到……

花醉都这么说了,大家也没有什么好异议的,只是九公子一直放心不下直勾勾的看着那边。

两人身上已经都有血了,犼的獠牙还断掉一个,白凤看到那颗带着血丝的大白牙的时候,竟然想得是,能不能钻个洞当项链,自己快本年年了串个红绳正好。

反正,自己也是真的管不了了,还不如琢磨点别的,画面太血腥了也不忍直视。

负屃也不太好,他背上已经被撕裂了,一大片龙鳞被生刮下来,血肉模糊,负屃从伤口处往外冒着血红的烟雾,感觉带着很高的温度,犼一碰到那烟雾立马五官扭曲,触碰的地方冒着白烟,被灼伤了一般。

犼是个十分难缠的凶兽,他不会死自然不怕死,凶兽的本性露出来了,越来越兴奋。

大部分情况下还是负屃占上风的,不过,负屃过于傲慢,导致自己很多空子能被犼钻,目前总体战况,平局。

獬豸的伤口时间差不多了,花醉丢了块帕子给他让他擦干。

被黑水之水浸泡过的伤口虽然还是皮开肉绽,但是已经没有异味,不流血,不疼了,擦干净水渍以后,花醉看看。

“没什么大事了,你简单包扎一下。”花醉直了直茶几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医药箱,“你自己可以吧?”

獬豸恭恭敬敬谢过,自己找出纱布开始缠手,单手是有点不好操作,于是他叫了九公子,可是九公子的注意力全在打架的两个人那里,根本就是心无旁骛,獬豸急了又提高音调叫了大名,还是没回应。

“我来吧!”白凤见状,忙主动请缨,他大学里做过志愿者,懂一点皮毛,包扎伤口这事他还是能办到的。

“谢谢。”獬豸用赞许的眼神看着被白凤包扎的手,纱布裹得还是很专业的,不会特别厚重,他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又跟花醉说:“花醉哥,我懂你的意思,但是这过新年,把你这弄得这么糟糕也不太合适。”

这话说得在理,那片区域已经算是废墟了,花醉那些宝贝植物们都自动撤离,以免殃及。

犼的身形已经不稳了,还不断的张着血盆大口吼叫着,负屃也有些疲惫,出招速度慢了,龙鸣嘶吼你来我往,要不是花醉事先处理了,白凤觉得自己脑子都给震炸了。

其实生气打架这件事情,气急了的精神力,更加消耗体力,负屃就是,他一口气憋太足了,所以才把自己搞得这么累。

如果是跟对手正常交手,负屃有把握自己不见血。

花醉想了想,“也是,白龙也快到了,这样也实在见不得人……嗯,打得也差不多了。”

两人真的都差不多了……分别站开两边,佝偻着躯体,身形也逐渐变回正常,只是依旧不断的隔空吼叫着。

花醉动动手指,守护的墙消失了,负屃和犼一同被从地底伸出的碗口粗的树根缠住,獬豸和九公子急忙分别像两个伤员奔过去。

“九公子,你先去看看龙二哥哥。”花醉叫住他,好意出言提醒。

负屃毕竟是他亲哥,这会自己直接往仇人那边冲,肯定是要秋后算账的,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九公子呆了呆,看了看犼眉头蹙紧,低着头往反方向跑去。

“二哥哥,怎么样?”九公子蹲在负屃身边,负屃身上也没一块好肉,比较神奇的是,他俊俏的脸没受一丝伤,保持得异常干净,就是嘴里含了口血一点点往外吐,暂时说不出话来。

獬豸检查了一下,说:“没伤到内脏……”他怎么会瞧不出九公子的心思,可当着负屃面又说不出口,只道,“你去花醉哥那看看,损坏了什么,到底是我们要赔的。”

九公子感激的看了眼獬豸,起身离开。

犼这边已经被花醉托着往水池子里扔,也不是花醉亲自拖的,他嫌犼这一身血污脏得很,根本就不愿意碰他。

于是,只得是白凤一边忍着干呕一边抓着犼身上残破的衣襟在地上拖动着。

花醉这里的小溪堪堪只有一人宽,犼刚好整个人卡在里面,脸也埋了进去,白凤看到犼的血污一点点消失,这才发现犼左脸颊少了块皮肉,伤口触目惊心的。

白凤指着犼问花醉,“他这脸上有没有什么速效药能马上恢复的,我怀疑我哥看见了得报警。”

花醉还没说话,犼到是挣扎着从水里探出脑袋,九公子也正好赶过来,忙过去扶着他脖子。

这溪水可能不光能解毒,也能清火吧!

满身伤痕的犼已经恢复以往的语气,忙说:“对啊,弄个什么障眼法,别让我白龙爸看出来。”

说完话,犼这才注意到九公子哭红了眼睛,一直用衣袖擦眼泪,蹭得脸都红了,“你去看过你哥没?”

九公子点点头,“我哥哥……还好……比你好一点。”

“那就好,我没事。”犼又重新仰躺回水里。

九公子跪在水边,痴痴傻傻的瞧了一会,这才起身道,“花醉哥,我二哥哥是不是也要泡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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