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不小心留下口子,这才让那虫子有机会。”刻木一阵头疼,也顾不得手上的伤口还留着黑色的血液。
这一点牧惜尘也注意到了,刻木的血总是黑色,对于从他身体里爬出来的虫子,牧惜尘十分好奇,可眼下不是好奇这些的时候。
车子突然刹车,急冲冲地停了下来,那皮肤黑黝黝的藏人说了一句让牧惜尘听不懂的话,声音特别冷漠。
“:到了”
刻木略表敬意地点点头,扶着姜雪娟下了车。
牧惜尘也明白他们到了目的地,跟着连忙下车,不敢再去看那个古怪的藏族人。只是心中十分惊讶并佩服着刻木还会藏语的这个能力,反正他是听得一头雾水,二张摸不着头脑。
一下车,那吉普就匆匆掉头向回疾驰,似乎想立刻逃离这个原本不该踏入的地方。
回头一看,他们现在应该在雅鲁藏布江流域一带,至于具体位置,他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这里的河面并不宽,没有桥,前方一拐角处水流湍急。
他们在这条大河面前驻足了,雅鲁藏布江比不得黄河,它干净,透亮。时而平缓时而湍急,时深时浅变化莫测。
“目的地就在对面,穿过这条江,在山的另一侧,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刻木平静地指着不远处的山峰,看起来近在咫尺,可这湍急的大河和雄伟的山脉让牧惜尘觉得遥不可及。
“可是这里没有桥。”他想,要不然找一个平静的流域,渡船过去。况且,姜雪娟迟迟不醒,根本无法渡河,就算醒了,还是不行。
刻木抬眼看着江面,牧惜尘紧跟着他的视线望去。两根粗粗的钢缆连接着河的两岸,即使刮起大风也不动摇半分。
“走这个,这是最近的路,她交给我。”他风淡云轻地说道,也不会留给牧惜尘一点质疑反驳的机会。
刻木的能力他自然是不会怀疑的,只是……这真的行得通吗?看到那两条钢缆,底下是湍流不息的大河,他突然十分心慌,慌的不是自己,而是背着姜雪娟的刻木!
刻木不知从哪找出一根结实的绳子,把姜雪娟绑在了自己的背上,最后死死地在胸前打上好几个疙瘩。一脚毫不犹豫地踩到了钢缆上,双手抓住另一根钢缆向前不慌不慢地移动着。他的步子每一步都迈得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每一步都有沉稳的力量,整个人走得从容不迫自信昂扬。
牧惜尘自然也不甘落后,连忙追了上去。果然他的胆量勇气已经有了一个质的变化,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恐惧死亡。他跟在刻木身后不远处,只是步伐竟比背着一个人的刻木还慢了一些。
江水声就在脚底,生怕一掉下去就不知被冲向哪里。
“咳咳。”从刻木的背上突然传出来一阵很微弱的咳嗽声。女孩明显感觉到身体下某人浑身一震,她睁开眼睛,却是一片黑暗,耳里全是水流的声音。
她不知道现在背着她的人是谁,只是安安静静地,没有打扰到刻木此时的行动。
过了许久,终于感觉到身下的人带着自己平安落地,她紧纠着的心才平安落地。
她虚弱地吐出两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字!
“谢谢……”
刻木的身子突然僵硬了,他真的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在受伤之后醒来发现自己失明时的一个动作并不是挣扎,第一句话竟是谢谢!
刻木想不通,这不像是符合她年龄该有的举动。醒来之后的她,应该害怕,会哭会闹,情绪会很激动会搞得他头大。
实际上却恰恰相反,他忍住了想要告诉姜雪娟有关她的实际情况,只有刻木自己心里清楚,他的术法治标不治本,那毒几乎没人中过,所以根本也没有什么可解的法子。
他竟然在心中忐忑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说出了口:“怪我无能,你的病无药可救。”
不等姜雪娟回答,牧惜尘已经挪着脚步跟了上来,最后如释重负般往地上一跳,回头再看这条大江时,心中充满了激动和喜悦之情。
他连忙走过来看着表情一直不大自然的刻木,牧惜尘戳了戳他的肩:“你怎么了,感觉老是没提起精神。”
刻木害怕姜雪娟说个什么,可姜雪娟却静静地趴在她背上,什么也没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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