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着自己的记忆依葫芦画瓢起来,胖子方才画的是什么符,他也理所应当成自己的东西给临摹出来了一张,捻在指尖提起来看,牧惜尘不悦地拧紧了眉毛,一点也不像何胖子画的那种符,贴在马俑上自然也不会起作用。
目光波动突然也星辰闪过眸子,脑海中有清晰的金黄色在棋盘上闪现,分割成九个宫格,一条黑色的巨蛇吐着长长的信子摇身起飞,那是刻木黑剑里的附灵,也许他激发了黑剑的原力,召唤巨蛇协助破黄金兵马俑阵。
牧惜尘捏紧双拳,只有拥有更强大的力量,才能保护好大家。
所以,这一切都让自己去承担好了。
莫名的,连牧惜尘自己都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是时候想起来了……”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源源不断的墨白色从尘子手心喷薄而出,犹如大江大河波涛不绝气荡山河。
两股气牵引入手心重新生起一股热气,旋转扭曲的波动垂荡在两手之前,他清楚地看见手心中蕴酿出的白色液体,就和被大粽子吃掉的那滴一样,只是变多了许多。
心中攀升起喜悦与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就连自己的三观又彻底被颠覆了一回。
牧惜尘眯着眼睛,似乎有人在暗中悄悄告诉他该怎么做,如何做。那声音从远处飘来,虚幻而不真切,飘渺而不实际。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居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
“夫唯不争,故无尤。”他咬咬贝齿,原来爷爷一直都在他身边,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最初的想法。
平静下来,仔细用心去感受。不想其他,如流水欢畅清泉纯粹。
剑指横指南方,莹白色的液态在他手指尖窜梭流转,临兵斗者列阵皆在前,手指互相扣住,打出一套阵法,莹白的液珠越来越多几乎步满整个墓室将所有人都包裹在里面。
棋盘上突然金光四射,金线迅速分割棋盘,九个大大的格子显露。尘子跟着踩上宫格之一,紧接着那方格子迸发出亮得出奇的金芒,像是六根金丝生生切割出来,还能听见磨金的飒飒声。
以自己与上古八大神兽为替身,踩步补缺,代九字真言。强大奔腾的气旋直冲牧惜尘手心,和风托起,他柔顺而蓬松的黑发被掀起,黑色的巨蛇歇吐信子缩了身子,盘旋回身飞快的钻入了长剑。
临兵斗者列阵皆在前,牧惜尘的手在旋气的牵引下飞速打开几个手势,抬眼之际看见胖子被打得鼻青脸肿,毫不在意地抹掉鼻孔里流出来的殷红,抹花了大半张面颊。
余间抛给牧惜尘一个坚定的眼神,震得他手间轻微颤抖,可胖子的眼神决绝不给他放松的余地,反倒该更加认真,去寻找那份感觉。不然真就对不起胖子和刻木的苦陷与伤痕。
掌间气息突然滞涩,牧惜尘突然向后大退一步踩乱了阵形,一线金光骤然灭下,六道还剩五道。
失去一道金光的他气势已不如从前,原本将召唤出八位镇守后卿墓洞第三层的上古神兽也因此功亏一篑。
“胖子!”何胖子踩脚落在失去金线的地方,一口气硬生生给牧惜尘踩了回来,失去形成阵法的庇佑,两人更加被逼入绝境。
刻木的身影在黑斗篷下闪烁,他猛然回头横空凌跃,一脚踢开险些送命的胖子,从墙上拔出深入的长剑。
“噌”的一声,长剑中冒出墨色黑气,度化成一堵防御墙,朝尘子吼道:“趁现在!”
牧惜尘横眉,掌心的感觉渐渐又凝聚回来。在那一瞬间,他清晰地看到了那根金色的细线是如何切开棋盘又是如何将黑色的影子劈开。
原本十分正常的黄金兵马俑阵却在众人眼里有了质的变化,“恶鬼,还不出来。”尘子低吼,隐着愤怒。若不是这些从头到尾就一直纠缠着他们的东西,就不会死那么多人!咬牙切齿,原本以为可以解决掉恶鬼的他,却发现抵触的力量反而越来越大,这是为什么?
疑惑涌上心头,分明是阴阳术的力量,为什么没有作用?
转眼看了看刻木,他一脸沉着,汗水贴着脸颊不经意滴下一两颗,薄唇轻抿,抬起有气无力的手挥出一剑,与兵马俑发生撞击,他软着双腿往后退下两步,一剑柱在地上撑起疲惫的身子。
他不是大力士,只是个小小的阴阳师,没有那么多气力去透支自己。
抬眼与牧惜尘相触,刻木不禁失望地捂住了额头。原来也不过如此……
他的失望被牧惜尘尽收眼底,掌心中的气流越来越紊乱,盈白色液体差点不受自己掌控从手里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