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李浪依旧没有表情地笑了笑,心里却是大定,一场小风波总算靠着他这张扎心的嘴,萌混过去了。
青年以为李浪渡的第一关是王府里的追兵,殊不知对肉穿的非法入境者来说,要糊弄的人,往往是第一次睁开眼见到的人。
见对方已被忽悠得差不多,李浪赶忙转移话题道:“王爷,时间不早,不知道王府里的人什么时候要来,我们不如先谈一谈有关于你的那些事情吧。”
青年也是刚回过神,暗笑自己多疑,听了李浪的话,才点头说道:“也好,不过仁兄,你罗列的情况有点多,一时半会儿我怕说不完,不如挑拣几个重点的,说与仁兄听?”
“是的,过你府里追兵的那一关要紧。”
“且容我三思……”
青年淡淡地说了句,晨曦照耀的山谷,一时静了下来。
他沉吟许久后,才仰起头道:
“我虽贵为一国王爷,当今陛下二弟,身份尊贵,可从未在朝廷上担任过要职,行事也一向谨慎低调,不过是京城里的一个闲散王爷罢了。
又因身体孱弱,平时深居简出,只结识了一两个谈得来的朋友。
当然,有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又有常言道:人心隔肚皮,他们虽是我的好友,可我从未与他们有过深入交流,仁兄以后碰到这些人时,也不需要理会太多,只当普通朋友便好。”
青年说完话,单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一咳。
原来是一个宅到没朋友的宅男。
李浪心领神会,学着对方样子,说话的语气,咳嗽一声道:
“是,我知道了。”
青年见李浪学他有七八分像,两人面对面时竟有一种照镜子的错觉,不禁会心一笑,继续道:
“我十五岁时被封为襄王,至今已七年了,王府中有两个从皇宫里便跟我出来的宗卫,和一位管家,是我最亲近之人,对我忠心耿耿,也很熟悉我,所以仁兄碰到他们时,要小心了。”
“唔,知道了,什么是宗卫?”李浪点了点头,又问道。
青年说:“所谓宗卫,就是由皇室人员来担任的侍卫,我府里那两个,一个叫白如玉,一个叫黑齿熊之,白如玉为人谨慎,黑齿熊之反而大大咧咧些,他们都是宗室里的人,也是我的侍卫统领,此刻估计都在那追兵里了。
除这二人外,府里的那位管家,他姓黄,名鹤,为人小气,喜欢斤斤计较,但王府也靠他才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里先让仁兄了解一下他们的性子,也是为你待会儿与他们碰面时心里有个底。”
李浪颔首道:“是。”
青年继续说:“京城的情况比较复杂,但只要仁兄少出门,那便可相安无事了。”
“嗯,我晓得的。”
“皇宫里,除我皇兄和那妖后外,就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妃子,以及一个有些傻气的公主。
皇兄和我一母同胞,自我母后仙逝,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他从小把我带大,也最为熟悉我,若仁兄与他碰面,怕不用片刻,便要被看出端倪。
不过,万幸的是,那妖后自从我皇兄昏迷不醒,除了初一和十五外,便不许我们这些王爷进宫见驾。
今日是二月初十,看来仁兄这几天时间可以不用进宫,只需小心应付我府里的那三个人,便可以了。
就算到了二月十五,你进宫的话,她也不会真叫你见到皇帝,到时只是让你隔着一个屏风,朝皇帝问完安后,便可出宫了。”
“好,那个……”
李浪听到这里,本想问一下,青年的兄长到底得了什么病,自己作为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说不定有办法治好呢。
可一听晋国皇帝最为熟悉青年,那为了不被识破身份,李浪只好把刚刚想问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他说道:
“……是,谨遵王爷教诲。”
青年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返身走出几步,正好看到他的骏马,不知想起什么,突然转头向李浪问道:“仁兄,会骑马吗?”
李浪从未骑过马,自然老实地摇了摇头,“不会。”
青年略微一叹,说道:“……可我会,我的骑术虽说不上精,但也能在马上拉弓射箭,看来,你日后还要跟我请的那位学骑马了。”
“是。”李浪面上笑着点点头,心中想到的却是以后若要找机会逃走,会骑马是必不可少的,“……学骑马,不能耽误”
青年接着问道:“对了,不知仁兄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这么快就要拔刀了吗?
李浪道:“我喜欢咸的。”
青年摇着头说:“可惜我喜欢吃甜的,特别是蜂蜜,为了能吃到这个,我还特地建了一个蜂园,将邯郸城附近的养蜂人全都请来,帮我养蜜。”
尼玛,为了能吃蜂蜜,就自己建了一个园子,王爷的生活就是这样的任性胡来吗?
李浪暗暗心惊,表面上却道:“是,我以后也喜欢吃甜的了。”
青年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仁兄可对什么东西过敏?”
李浪想了想说:“桃子,我对桃子过敏。”
青年点了点头:“还好,我不怎么喜欢吃桃子,但仁兄以后也要注意点了,莫要触碰任何桃子。”
“我知道的。”
“那仁兄可会武功?”
李浪摆了摆手,如果他会,还能跟青年扯到现在?
“巧了,我也不会。”青年笑了一笑,忽然又想起什么,问道:“……仁兄的水性如何?”
李浪读书时曾经得过学校游泳比赛的冠军,他食指和大拇指做出一个包含宇宙的手势,谦虚地说:“就懂一点点。”
青年信以为真地道:“我的水性也是一般,看来仁兄与我还是有一样的地方。”
“说一样,其实也不一样。”
李浪指了指自己说:“王爷你看,我身上不着寸缕,连头发都没有了,这风吹过来,可真冷啊……”
青年想了想,道:“这简单,仁兄既已失忆,他们若问起来,你就拿失忆当借口,让我府里的人自己猜去。”
李浪摇头说:“好像是个理由,但王爷你是否也穿着跟我一模一样的短裤?王爷的身材也与我一样吗?除此外,我头发都剪到这种程度了,地上竟没有留下一根发丝,到时候怕你府里的人要起疑啊。”
刚才一直盯着对方的脸看,这时,青年才定睛从头往下看去,李浪的短裤,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式,有点像穿在自己身上的小裤,但材质、颜色和大小,却都千差万别。
自然,用途是一样的。
如此想的时候,眼睛正往上瞧去……
入眼的是六块曲线流畅精美的腹肌,再向上是结实的胸肌,两条肌肉贲张的臂膀,身形健美,一股令死肥宅们羡慕嫉妒恨的男子阳刚之气扑面而来。
李浪以前为了吸引女孩子们的注意,时常去健身房,因此才能锻炼出如此令人垂涎三尺的好身材。
青年看到这里心中略微泛酸,养尊处优、体弱多病的自己确实不能和身体健康又热爱运动的李浪相比。
他说道:“仁兄的身体比我结实多了,一个人一夜之间不可能突然转变得这么快,必须要找件衣服给仁兄穿上,否则第一关很难过去,可我出门时,什么也没带,你说该如何是好?”
李浪单手摸着下巴,绕了青年一圈,仔细打量着对方身上淡黄的锦衣和头上笔直的长发。
青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问道:“你在看什么?”
李浪眼睛一弯,笑了笑说:“我倒有一个办法,就怕王爷不答应。”
“仁兄若有办法,但说无妨,我不会有意见的。”
“我希望王爷能剪下几把头发给我。”
李浪指着青年的头发,接着手指往下移道:“还有你的这身衣服、裤子、鞋子、包括里面穿的中衣中裤,我通通都要。”
“什么?”
青年怔住了,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一时接受不能:“仁兄,你这个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要我剪头发,脱衣服,似乎有些强人所难……”
先不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拿衣服来说,如果连里面贴身穿的中衣中裤也都脱了给李浪,那他穿什么?
光着身子,在带着寒意的春风里,策马奔腾?
嘶,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而且他本身体质就差,如果在马上受了风寒,外面不比王府,没有好医好药,恐怕等不到妖后下台,自己便要客死异乡了。
李浪见青年的脸上露出犹豫之色,心里担心他打起退堂鼓。
如果对方不愿意合作了,直接走人,那他李浪怎么办?
没有身份,没有路引,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野外的生存能力,除了帅,什么都没有了。
青年一走了之,那他李老爷恐怕真的要被人当做野猪杀掉了。
这可不行啊,我要活着,我要住上大宅子,我要漂亮的小丫鬟,我要三妻四妾,好不容易穿越过来,我要努力好好体验一把古代人的生活……
所以,决不能让青年就这么跑了。
但又要怎么办呢?
换做自己,也不会把唯一的衣服脱给别人。
骑在马上果奔,那样子不就真的君子坦荡荡了?
李浪心乱如麻地想着,眼睛正好注意到背对着他的老者,目光一亮,突然来了主意。
“王爷,我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