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牢中局势变化大出他所料,不过短短片刻交手,那血刀猿竟已伤在段辰枪下,当下不由打开牢门怒喝道:“臭小子,还不快出来,真要把这头血刀猿弄死,你我皆逃脱不了干系。”
段辰冷笑一声,道:“这血刀猿是死是活,与我有何干系,我不过被迫反击罢了。”
当下手中长枪一摆,静等那石牢中烟尘散去。
恰在此时,那滚滚而起的烟尘中,陡然传来一声残暴怒吼声。
牢头听见这声怒吼,不由脸色微变,赶忙重新关上牢门。
段辰脸色亦是一变,只因那吼声响起之时,他突觉一股强烈威胁笼罩全身,不禁快步向后退出数丈距离,举目朝那烟尘中望去,就见那血刀猿双目赤红,缓缓从烟尘中站了起来。
那牢头站在牢外,见段辰面露惊悸之色,不禁大为得意,高声笑道:“臭小子,现在知道怕了吧,我劝你还是快些弃枪求饶,不然这陷入狂暴状态的血刀猿一旦发起狂来,我便是有心救你,都未必来得及出手。”
段辰淡淡道:“我若是死在这石牢里,你恐怕也活不过明日。”
牢头冷冷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段辰接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凡事不可做得太绝太过,不然容易引火烧身。”
牢头眉头一皱,正欲开口,这时只觉脚下地面一震,伴着一道怒吼声响起,那烟尘中的血刀猿身影已然不见。
话说这血刀猿突然消失,段辰早有准备,抬头一看,就见头顶上方一道兽影如泰山压顶,朝他扑了过来。
血刀猿此刻赤目怒睁,如欲喷火,段辰只觉全身陡然一紧,不由眉头一蹙,体内灵气运转开来,化去这股压力,跟着手中长枪再次使出四两拨千斤之法,欲故技重施,拨开血刀猿这一番攻势。
怎料这血刀猿手中爪刃挥出,力道却是比方才大了不止一倍,段辰纵然全力使出四两拨千斤之法,竟是拨它不动,反而感到肩头一沉,持枪手臂剧痛不已,好似要骨折了一般,当下不由心中一凛,侧身让开血刀猿这一击,跟着顺势使出一招鱼翔潜底,猛攻向血刀猿下盘。
血刀猿下盘立时不稳,险险失去平衡,不由本能改双腿站立为四肢着地,咆哮着与段辰战在一处。
那牢头站在石牢外,一面观察场中局势,一面心中暗忖道:“我本以为这段辰年纪太轻,纵有炼气八层修为,实力也未必高到哪里去,目前看来却是看走眼了,如是我这般继续欺他,结下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将来这段辰得势,我必遭报复。”
一念及此,牢头手中法诀一掐,口中念念有词,那石牢中顿时有阵阵锁链划动声响起。
跟着只见漫天黑影狂闪,那石牢墙壁中竟是有数根手臂粗细的锁链飞出,迅速缠绕在那血刀猿的四肢和脖颈之上,无论其如何挣扎发狂,亦无法挣脱。
却说段辰正与血刀猿激战不休,忽然听见耳际有锁链声响起,接着便瞧见那四周石壁上有锁链飞出,将血刀猿捆住,不由收了枪势,转头看向石牢外的牢头,问道:“你又想搞什么花样?”
这时只见那牢头一面打开牢门,一面笑道:“小兄弟枪术出神入化,我看这血刀猿也未必是你对手,再打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不如移驾他处,换个舒适所在,静等亭长大人查明真相。”
段辰闻言心中不由暗忖道:“这牢头莫不是吃错药了,怎的一面对我凶神恶煞,一面对我客客气气。”
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当下便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怎的突然对我客气起来了?”
牢头叹道:“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我怕我若是继续为难于你,将来会不得好死。”
他这厢说得真情实意,倒是让段辰信了几分,当下不由道:“你若真想与我一笔勾销,便如实告知我,那李元徽除了让你在牢中教训于我之外,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牢头摇头道:“李公子除了让我在牢里好好教训小兄弟你之外,并无其他吩咐,毕竟亭长大人处事向来公允,他纵为亭长之子,亦不敢做得太过分。”
段辰念起亭长李正适才在大堂上的言行,当下不由点头道:“这次我姑且信你一回。”
牢头闻声不由松了口气,接道:“眼下误会既已解除,此地不宜久留,还请小兄弟随我来。”
一转身,大步向外走去,待段辰跟出后,才重新把石牢大门关上,接着缓步将段辰领到一间干净牢房门前,道:“这黑水牢中环境恶劣,当下也只有这间牢房干净一些,还请段辰小兄弟你不要嫌弃。”
言罢,他快速开启牢门,将段辰请了进去。
段辰见他这般客气,心中仍是有个疑问解不开,当下不由开口问道:“牢头,你可知我此番为何被关进这黑水牢中?”
牢头点头道:“不久前刚听说了经过。”
段辰接道:“既是如此,你对我这般客气,莫不是认定我是被冤枉,将来定然能出去?”
牢头目中精光一闪,道:“小兄弟何出此言?”
段辰语声微凝,道:“以你之精明才干,若非认定我将来能出得此牢,绝不会对我这般客气,这还用我细说吗?”
牢头沉吟了一阵,道:“小兄弟的实力,我亲眼所见,这天都镇内若说实力强于你之辈,绝不会超过两手之数,那韩莲儿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在小兄弟手下逃出闺门去,这点便是最大的破绽。”
段辰点了点头,道:“你继续往下说。”
牢头忽然问道:“小兄弟觉得亭长李正大人的才智,比我这牢头如何?”
段辰瞧了他一眼,道:“应当是要比你高上一些。”
牢头哑然失笑,道:“小兄弟太抬举我了,亭长李正大人之才智,岂是我区区一个牢头可比。”
段辰接道:“那又如何?”
牢头不答反问道:“小兄弟今日遭遇,连我一个牢头都能看出其中蹊跷与破绽,小兄弟觉得亭长李正大人难道会看不出来么?”
段辰点头,口中却道:“既是如此,那亭长李正大人为何还要命你把我关在此处?”
牢头摇头道:“有些事,看破不说破,亭长李正大人的用意,我虽是能猜到一些,但也不敢妄加评判,小兄弟如想弄清个中缘由,只需等上几日,答案或见分晓。”
话落,也不待段辰追问,他便转身锁上牢门,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