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曰:
遥望中原,荒烟外、许多城郭。
想当年、花遮柳护,凤楼龙阁。
万岁山前珠翠绕,蓬壶殿里笙歌作。
到而今、铁骑满郊畿,风尘恶。
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
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
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
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
东江岛,毛伯龙接了一纸文书。调集他所属军卒,弃岛上岸,开赴丹东。若在往日,他也许就尊了号令。可如今,他刚刚随着顺王掘了对面的祖坟,那些红了眼的就在丹东隔海相望呢。这是谁把脑袋长在屁股上给写的调兵文书,这也太不知道如今局势了吧。一看落款,北静王。
可把毛伯龙给气坏了,这是欺负我不知道你被革职禁足在家吗?嗯...还真是这样,他真的不知道顺王来过我这里。还以为我困在东江岛一无所知呢,故此才给下了这个文书。只是他是何用意呢?借鞑子之手除了我?还是...看上了我的水师?
毛伯龙自己推演了几次局势,只觉得迷雾重重。可有一点他是认真的,北静王此举绝无好意,打死不能上当。唤过亲兵来交代好言语,说道:“顺王如今藏身乌兰哈达,你等去了寻他。把这些事讲给顺王听,问问他如何行事。”
这些亲兵乘船自葫芦岛登岸,换乘了马匹疾行六百余里,终于见到了在此修整的西北军。
李想亲自接见了他们,问明情况后召集人手商谈。
李过想出个顺势而为的计策:“既然是有诈,那么后金必然集重兵在丹东等着毛将军上当。可是他们不知道我们之间是有着联系,如此来看,这里面可做文章。臣以为,可让毛将军用水军假意上当,但是绝不上岸,我西北军潜出至此,与水军配合前后夹击他们。”
陆竹山看看这一路的府县,吸口凉气:“这怎么能瞒的过去?必经锦州一线的。三两人或能混过去,咱们现在又有了三万余人,难办难办。”
李过也为了难,一路杀过去倒是不难,可是却失去了战斗隐蔽性和突然性,无法达到最大化的收益。
李想却觉得这主意不错,只是这帮家伙脑袋里还是没有协同作战的概念。自家的北洋水师就是最大的助力,偏他们看不见,就知道四条腿的马,不知道三条帆的船。
用手指向一处问毛文龙的亲兵:“此处是哪里?叫做什么?”
“回王爷,这里称作三山海口(大连),原属于辽东辖区的。只是,这里没有什么人烟,荒芜的很。”
李想看着地图说话,他当然知道这个渤海湾一角重要性,只是不知道现在的情形罢了。
“没人好啊,没人就不会泄露我们的踪迹。此处距离丹东,也不过六百里吧。调水师过来,我们从葫芦岛登船,跨海去这个三...”
“三山海口。”亲兵赶紧说了一句。
“啊。三山海口!然后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北,不就插在丹东侧翼了吗?唉,我还有一支奇兵呢。嘿嘿,这下不就用上了。”
众将都问是谁,李想嘿嘿一笑:“咱们水师统领陈懋修他祖上你们知道是谁吧。陈璘陈朝爵。这位可是露梁海战总兵官,统帅着双方联军大败扶桑。而朝鲜的统帅就是李舜臣,也称李忠武,战死了。可这朝鲜的君主从那时起,就一直未被我朝册封过,所以一直有名无实。叫什么来着...光海君李珲。就是这个名字!”
李想心中暗自怀念那个逼着自己看韩剧的女人,也不知道她嫁给那世界的自己后,生了几个孩子。
“因为咱们一直不承认,他可就难了。没办法只好从他哥哥弟弟杀起,一直杀到他叔叔和侄子。不过呢,还有一个侄子叫做绫阳君李倧的,因为生的好看,你们懂得。还活的好好的。
探妃派人去那里卖布的时候,也不知怎么他就找上门了。求着这条门路想让我朝援手,他打算拨乱反正。
探妃不似宝妃那样算计长远,直接和人家说灭国都行,就是朝鲜的商路都要归她。你们说说,这还有王法吗?我这个做夫君的只好求了圣旨,等着时机成熟帮他一把,顺便给他册封了。
如今看来,也是时候了。让毛伯龙帮把手,先去换了朝鲜王,然后让他们出兵,咱们来个三面夹击。嘿嘿,这样不就好了。”
毛伯龙的亲兵张着大嘴不知所措,冯紫英一抖他下巴颏说道:“怕打不过他们?”
亲兵好好吸了几口气,小心翼翼的说道:“那倒不是,我们也是常去那里的。就是看着王爷和将军们谈笑间就灭国,实在是让我等心生仰慕。”
陆竹山哈哈笑起来:“怪不得你小子能做亲兵呢。这嘴就是会说话。咱们谈不上灭国,就是换个国君。在西域时,王爷一天之内换了六个大小国君,这才有了今天的西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