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竟然也中了,去年春季皇上七十诞辰开恩科时才中一个九品秀才,如今初次会试,竟然让他一举而中,真是奇也怪也!”
“听说今年的主考官换成了吏部尚书洪福大人,左相国的正妻洪福夫人正是他的胞姐。”
“原来如此,有个当相国的爹真是好啊,废材也能登堂入室成为栋梁。”
“我看不太像,既然都已招呼了,为什么不直接弄个解元?相国大人的脸面,才值区区一个三等举人不成?”
“自然不敢做得太过明显,否则物议沸腾,只怕以相国大人的权势滔天,也难以压下,传到圣上耳中,心生怀疑,将他叫到跟前一问三不知,名符其实的草包一个,岂不是大大不妙?”
众人大笑。
“各位慎言啊,你们这可是在诬陷左相国徇私舞弊。”
一人出言提醒道。
十几名举人微微一震,酒也醒了一半,话题转到了别处。
……
相国府洪福夫人的宅邸中,洪福夫人正吃着新招的俏丽丫鬟剥的瓜子仁,看着台上请来的戏班子,手里拿着一条绣花手绢,不时地抹着泪。
旁边坐着神情威严不苟言笑的流云孝。
戏台上正在演出的,是二十四孝的戏码,正演到卧冰求鲤和割股喂母。
台上戏子卖力演出,演得情真意切,惟妙惟肖,摧人泪下,洪福夫人让下人赏了又赏。
坐在后面的,还有相国府的十几个兄弟姐妹,都是洪福夫人让下人传召来,看这一出孝亲大戏的。
以流云嘉为首的十几个兄弟姐妹入戏渐深,无不涕下泪落,泣不成声,感染了身边的丫鬟仆人,也纷纷抹泪。
洪福夫人回过头看了一眼府中子弟,唯独不见流云风,转头望向身边的流云孝,轻声说:“老爷,你看看流云风,自从中了举人之后,也不来问安了,整天不在屋里头,再不管管,只怕惹出什么祸端,让人看相国府的笑话。”
流云孝未置可否。
洪福夫人忍不住抱怨:“我明明叮嘱了我那弟弟,压他一压,挫挫他的狂气,怎么还是让他给中了?外边的人可都在传是老爷您跟吏部的人打过招呼,徇私舞弊呢。”
流云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外面的流言,你管他那么多做什么,身为长母,不助他长进,还刻意打压,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