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场大戏的女主角,乃是有着天下第一才女之称的怜秀秀,自从三年前,怜秀秀被虚夜月邀赴京师,被柳白收入府中之后。
虽然也在秦淮河上开了一艘画舫,可是她亲自献曲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多数都是她手底下的舞姬和乐师在经营。
往昔不知有多少王公贵族,权贵豪绅,挥斥千金,想要求怜秀秀一曲而不得。
而且怜秀秀从不轻易露面,仅有的那几次献艺,也隔着帘子。
可是这些俗世之中的人往往就吃这一套,你技艺越是高超,表现得越是神秘,让他们高不可及,无法触摸,那么他们就越对你趋之若鹜、奉若神明。
今日朱元璋大寿,请了怜秀秀登台献艺,不知有多少人哭着喊着托关系,找门路,甚至不惜倾家荡产也要混一个入场的名额。
为的只是亲眼看一看这个才艺双绝,冠绝当世的奇女子,为的只是听一曲人们心中比作仙音的歌喉和筝音。
可是好的东西要是听多了便会觉得其实也没有人们口中传言的那么神奇,尤其是心境修为到了柳白这样的境界。
而且平日里他闲着无聊的时候,可都是听着怜秀秀的抚琴唱曲消磨时光的,所以自然也就表现得有些兴致乏乏。
尤其是他刚刚发现了虚夜月对自己的感情,现在满脑子都是该怎样去处理这件事情,哪里还有心思看什么戏。
正所谓借酒消愁愁更愁,一壶清溪流泉已然全部进了柳白的腹中,可是事情却还没有想出什么好一点的解决方法。
最为关键的是,柳白停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他自己也不确定还会有多久,很有可能,在月满拦江之后,他便会离开这个世界,到了那个时候,虚夜月又该怎么办呢?怜秀秀又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柳白不禁下意识的抬眼朝着虚夜月望去,迎接他的,是一双梨花带雨的朦胧美目,是浓浓的幽怨和期待的眼神。
柳白只觉得心底一颤,仿佛心弦在这一刻被什么东西波动了一般,原本平静的心田之中,淡淡的波纹浮现,随即便蔓延至整个心灵。
“月儿,我待在这世上的时间可能不多了,你!你有什么打算!”
熟悉的声音忽然随着气流的涌动,灌入虚夜月的耳朵里面,虚夜月嘴巴微张了张,可随机便又止住了,侧过身子,避开了柳白的目光,十指在小腹前交错,不停地拨弄着衣摆。
柳白的目光却没有半分的移动,始终停留在虚夜月的身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等着他的答复。
良久,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虚夜月嘴唇微微的颤动着。
“我不管你还有多少时间,我只希望你在这世上剩下的时间里,能够有我的参与!”
柳白的心头又是一颤,好似有什么东西忽然放下了一样,一股难言的喜意,瞬间便涌上了心头,刺激着脑海。
“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只要你愿意,那我剩下的这段时间里面,也将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
两个人就这么当着朱元璋的面,一直玩着传音入密的小把戏,两人脸上的表情也在不住地变化着,空气之中弥漫着的气息,似乎,也在慢慢的开始发生了改变。
朱元璋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是却又说不上来,不禁下意识的吧目光往柳白和虚夜月的身上望去。
可是现在两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做出一副专注看戏的模样,面上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随即便将心头的疑惑压下,将心神尽数投入到场上的节目上去。
至于朱元璋身后的那一群影子太监,武功修为虽然不错,但也只有为首的哪一个和虚夜月相差仿佛,在柳白的可以掩饰之下,自然也是无法发现两人之间的小秘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戏台之上的节目也在有条不絮的进行的,场中众人也是听得如痴如醉,可柳白却忽然嗅到了一种让他觉得十分恶性反感的气息,出现在他的感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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