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仪琳,自出了河南,便探听到自家师伯此刻带着众师姐妹准备赶赴福州,此刻刚入福建境内。
当即便快马加鞭,一路急行,朝着福州赶去,若不是胯下的马儿体力不支,只怕她连一刻也舍不得休息,恨不得背后生出一对翅膀,直接飞到自家师傅和师姐们的身边去。
只是仪琳却不知道,就在她身后半里之地,始终远远的吊着一个青衫挎剑的身影,仪琳休息他便休息,仪琳赶路他便赶路,始终远远地跟在后面,不曾离去。
仪琳全力赶路之下,终于在刚入福建不远之处,追上了自家师伯以及众师姐妹,众人相见,先是一阵寒暄,而后仪琳便将柳白所说近日以来嵩山派和魔教多有动作,恐怕预对恒山派不利。
定静也是江湖老人,一入福建,便觉得情况有些不对,身旁似乎总有人在窥视,当即提醒大家更是小心谨慎。
却说这一日,众人往二十八里铺而去,行至一道陡坡,只见一个将军打扮的人横在坡底,道路中间,恒山弟子和他争辩,要他让道,可此人却是百般推脱,怎么就是不肯。
就在几个女尼和这参将推桑争辩之时。
忽然间,坡顶方向传来无数破空之声,呼啸着穿透空气,如同雨水般朝着坡下覆盖而来。
仪琳如今武功大进,心神感应也是与日俱增,耳朵一动,便已经察觉坡顶传来的呼啸声必定是一阵犀利的箭雨,当即招呼众人俯下身子。
而后单人独剑,自坡地而上,手中长剑挥舞的如同水银泻地,无孔而入,击落无数暗器箭矢,几个起落,纵身一跃便上了坡顶。
可等待他的,却是满天的利刃和数之不尽的暗器扑面而来。
仪琳眼中锐利的精光暴涨,心知此时已是生死攸关之际,心神专注,沉到了极点,手中长剑于身前挥舞,演化出一帘瀑布。
“叮叮叮!····”
金铁交织之声不绝于耳,犹如珠落玉盘一样,急促而密集。
长剑挥舞,仪琳身前一尺之地,好似化作了另外一个世界,无论满天的暗器,还是自四面八方袭来的利刃,尽皆只能无功而返,无法突进一寸一毫。
忽然间,人群之中忽然涌出三个高手,剑势极其厚重,几有开山之势,三人一拥而上,便是寻常好手,也难以招架,可仪琳武功剑法,均已入当世绝顶之境,便是再来三人,也是无用。
只见仪琳剑势一变,满天的剑光凝聚成一道,身形不退反进,人随剑走,剑光化作匹练划破长空。
只一剑,便破了三位高手的合击之功。
随即手中长剑如同泼墨般挥出,剑上剑气弥漫,寻常兵刃一触即断,只一呼吸间,三人便被长剑点中要穴,剑气一吐,倒地不起,伤口处血流如注。
忽然间,又有数人攻来,可仪琳长剑在手,却好似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却在此时,坡下两侧也忽然响起了喊杀之声,双方刚一碰撞,便传来了女尼们的惨叫声,仪琳忙道:“师伯,你先下去照看是姐妹们,这里交给我了。”
定静心中本来但担心,可是刚才乍一看仪琳剑法,早已经出神入化,而且看她刚才跃上坡顶之时的动作,显然内功不俗,当即便道:“那你自己小心,敌人来势汹汹,不可留手大意”。
定静却是立即转身下了陡坡,目光却罕见的散发出无尽冰冷,手中长剑不再留情,身形转动之间,便有三四个黑衣人倒在他的剑下。
这些人虽然埋伏许久,占有地利之势,可是他们又哪里能想到恒山派竟然出了仪琳这么一个大高手,只盏茶功夫,便将坡顶埋伏的数十人人尽数制服,而后直接纵身跃下陡坡。
见定静正陷入苦斗,身侧又有诸多姐妹中了暗器,看她们样子,那暗器之上,显然抹了毒药,当即心下一横,纵步上前,口中高喝:“剑履江河”。
身形却是陡然拔地而起,体内剑莲飞速运转,无数剑气浮于周身,长剑一挥,漫天剑气朝着围攻定静的众人攻去。
“啊!”
只听得无数惨叫之声骤然而起,十多个黑衣人尽数倒地,身上无数细小伤口,正不停地往外冒血。
原来,是仪琳心中焦急,体内剑莲便自发的运转,吞吐出大量的锋利剑气,仪琳福至心灵一般,将体内剑气尽数使出。
殊不知,就在仪琳剑莲急速运转之际,数十丈外的一个参天大树之上,柳白盘膝而坐,心神透体而出,遥遥侵入剑莲之中,将精神融入剑莲之上的那道虚影,并且催动着其将周遭无数天地元气以及此时仪琳心中的愤恨、戾气尽数吞噬。
虚影也在不觉间,越发壮大、凝实。
就只一招,场中众人皆是一惊,纷纷停下手来,唯有一人,眼中露出别样的神采,不是别人,正是那将军打扮的令狐冲,原先于药王庙前已经见过一次仪琳施展此招,可是这次此招一出,却是比上次而言,更加的凌厉娴熟,令人叹为观止。
而且刚才看仪琳出剑,好似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一套简简单单的恒山剑法,竟然连破数敌,尤其是最后一招心中暗暗拿自己做比较,不知自己的独孤九剑,能否胜的过仪琳师妹手中的长剑。
一剑过后,场中厮杀骤然一停,双方人马不约而同的分作两方,对视而立,人群之中互有死伤,只是那群黑衣人则要凄惨得多,能够勉强站着的,已然不剩下几个了。
一领头的老人连忙出声道:“定静师太,你们中了暗器的弟子要不要解药?”原来这老人武功最高,手上也是最轻。
仪琳忙查看一番师妹们的伤势,只见她们伤口处渗出的鲜血已经化作了乌黑,赶忙道:“师伯,暗器上有毒。”
定静闻言,厉声喝到:“拿解药换人!”
那人点了点头,对着身侧同伴低语数句。其中一名拿了一个瓷瓶,走到定静师太身前,微微躬身。定静师太接过瓷瓶,冷声道:“解药倘若有效,自当放人。”
仪琳赶忙上前接过解药,给受伤中毒的师姐妹服下,不到片刻,果真毒气尽散,便道:“师伯,解药是真的!”
定静闻言,神色一舒,对着中人一挥手,示意他们离去。
那老人道:“好,恒山定静师太,当非食言之人。”将手一挥。众人抬起伤者和死者尸体,齐从西侧山道下坡,顷刻之间,走得一个不剩。
而后仪琳又娴熟的将中师姐妹的伤口一一上药包扎,不一会儿,收拾妥当。
天色一黑,众人便就地歇息,而后定静放了之信鸽,回恒山求援,第二日,一路疾行下山,至二十八里铺。
可是刚一入镇,天还没黑,可镇上竟无一人,当真是怪异得很,众人也心知不妙,当即心里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