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雄脑海中一想不对,这样一来,暴虎寨如果完全没什么动静,那自己岂不是白做一番工夫,那么必须还有一个人去暴虎寨面前煽风点火,让暴虎寨自乱阵脚才行。
华雄想毕说道:“我们还可让裴元绍去告诉暴虎寨,说他费柴投降了,将他们两家的各种情况全部交代出来,以迫使暴虎寨坐立不安,再看看用什么办法迫他下山!唯有让他离寨,我们才有机会对抗。”
不管暴虎寨有什么地势可守,只要有办法能骗得他离寨,那一切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事情会否如此发展,华雄不知道。
可既然只能智取的话,那就要利用一切所能利用的手段来迫使暴虎寨离寨,虽然说这个计策还没想好。
商量好了之后,华雄便让人带费柴来见自己。
“草民费柴见过华将军!”
费柴可以说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即使面对华雄也报上自己的本名,这倒是让华雄有些意外地说出了他一直以来的疑问:“废柴!你叫废柴?怎么不叫废物呢!还能废物利用的!”
费柴的脸皮抽动了一下,神色极其尴尬,想要抬头看华雄一眼。
他身边的高顺和周熙立刻喝道:“老实点跪着,我家将军也是你能看的!”
之前在卧牛山上,费柴只是对张辽比较关注,华雄和高顺当时都刻意隐藏着,想来费柴不会有什么印象。
可是最后华雄那一下狠的却是雷霆万钧,费柴会不会有印象实在说不准。
即使华雄现在穿着将军服,神色与当时大不相同,但也不敢保证费柴认不出来,当下只好尽可能不让他抬头。
“这个——”费柴嚅嗫道:“人身姓名乃父母所赐,草民亦不敢妄加改之!”
“恩,不错!有点孝心!你说你村子那有盗匪,多少人啊?”
“回将军话,前前后后怕有两万来人!”
“放屁!”
华雄突然大喝,一掌拍在案几上,吓得费柴身子一抖,华雄续道:“本将军刚把黑巾贼给剿了!这长安到潼关之间绝无过万之盗匪,你可知虚报军情在我军中是什么罪名吗?要五马分尸的!”
华雄看着费柴跪在下面的样子,嘴角挂起一丝暗笑,“五马分尸懂吗?就是用五匹马拉着你的头和四肢,然后一起撕开,那血肉喷洒得满天都是,你见过吗?”
“草民见过!”
费柴的话让华雄瞳孔不由放大了少许,自己本来想吓吓费柴,虽然说费柴是个盗匪,杀人放火也是常有,但如果把种种杀人手段想象到自己身上,那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可费柴却出乎华雄的意料,继续说道:“那些土匪用各种方法将村里好多人都杀死,有些甚至将初生之婴儿煮来食之!将军,求将军救救村中老少!将军一路剿匪,不扰一民一户,大伙儿都盼着将军呢!”
说着说着,费柴居然声泪俱下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让华雄看得眉头狂皱,心中暗道:“这小样也太会演戏了吧!我看八成就是你这废柴干的那事!居然连初生婴儿都吃,还是人吗?”
华雄连忙问道:“真有如此恶贼?但那也没你说的那么多吧!”
“将军!草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欺骗将军啊!他们盘踞在三十几个山头,外人看来,似三十多股小匪,可实则就是一伙!且他们还不知从哪买来各式精良兵器,实在祸害得紧!将军,草民求将军救救我们吧!我们那的父老乡亲可都等着将军呢!”
费柴边说边哭边磕头,全然一副入戏的模样,华雄点头道:“恩,既然如此,那好,待我军剿灭暴虎寨后就去你们村里剿一下!”
费柴一听这话,哭声喀然而止,整个人怔了一秒后,更加迅速地磕起头来:“将军万万不可啊!我等乡亲在山中度日如年,每一日都要死上好些人,方圆数十里之村庄皆被这些天杀的劫掠不停。将军若是晚得片刻,一方之地将尽被屠戮,届时将军欲剿灭之也已为时太晚!”
“胡说,人杀光了他们还劫什么!再说,现洛阳方圆两百里,盗匪中最大的就是那暴虎寨,我军当然先取其首,或许在我军剿灭暴虎寨后,这班小匪就一哄而散,那你们乡亲也就能过安生日子了!”
“将军,这非是小匪,足有两万余人啊!比之那暴虎寨怕是尤有过之!请将军先——”
“大胆!”华雄再度一声暴喝:“本将军行军作仗还用你教!带下去,好生安置,你且与我军同行,一来让你长长见识,二来待剿灭暴虎寨后好带带路,明白吗?”
高顺和周熙夹起费柴就朝外拖,可费柴听到这话,心说这还了得,那岂不是变成我带官军去打暴虎寨,被暴虎寨知道,势难善了!
想及此,费柴拼命地挣扎,一下又冲到华雄面前抱着华雄的腿大声喊道:“将军,将军不可如此,草民一家老小的性命全在盗匪之手。若是将军不为我村剿匪,也须放草民回家与妻儿见上一面,如此便是草民教那盗匪杀死也可瞑目!将军断不能将我带于军中,使我无法得见家中老小最后一面!将军啊!”
幸好华雄及时地转过身去想要逃开,以免被费柴认出来,可费柴抱着华雄的小腿一边哭喊,一边朝前爬。
此时此刻,费柴是哭得声嘶力竭,比之先前的小小哭诉大是不同,这是发自真心的哭喊。
如果暴虎寨觉得官军是他费柴带去的,那注定他一家老小会很惨,说不定还会被分尸挂在寨门口风干。
“放肆!竟敢对我家将军无礼!”
高顺和周熙立刻大喝上前,将费柴拉开拖了下去,费柴的哭喊一路远去,华雄嘴角撇过一丝冷笑,暗暗骂道:“废柴,要不是为了影响暴虎寨的心,我现在就把你这个吃婴儿肉的大卸八块丢去喂野狗!”
高顺和周熙把费柴拖下去以后,就吩咐人好酒好菜地招呼费柴,并且还让费柴在军营四周最显眼的地方自由活动,却偏偏不给费柴逃跑的机会。
而费柴对此毫无办法,不时地偷抹一下眼泪,心说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被派来做这事就不说了,还遇着个认死理的华雄,一定要先剿了暴虎寨再说,只怪天亡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