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陈长倾的双目仍是紧闭,口中连连吐着血水和脓液,连一句话也说不出。
一向不愿落泪的段无延见状,当即流下两行热泪,自责大骂道:“都是老子不好!说什么要当你大哥……可结果呢,每次都是你救老子!替老子解围!陈长倾,我告诉你啊,你别死!你要是死在这,西域老子就不去了,我回我的兴州,天天赌钱,天天喝个烂醉!什么天下,什么百姓,老子都他妈不管了!到时候全天下发生了什么灾祸那就都是你的责任!跟老子一点关系也没有!”
段无延此番话一出,陈长倾登时猛咳一声,轻声言道:“段兄弟……段兄弟……不可……”
段无延见陈长倾没死,当即心中一慰,继续喊道:“有什么不可的!到时候你就是全天下的罪人!罪人!”
陈长倾忽然苦笑一声,缓缓说道:“段兄弟……我不怕当罪人……只是……你不能再去赌了……你要拿钱做正事……去帮别人……”
段无延一听此言,心头顿时一颤:“这小子原来心中所想的竟不是罪过,而是我会不会去赌……”
“我告诉你啊!陈长倾!”段无延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大声说道:“老子想干嘛就去干嘛!有能耐,你就现在别死!我段无延谁的话都听,就是不听死人的!”
陈长倾突然双目一睁,对着段无延说道:“师父说了……要长倾帮助段兄弟走上正道……如果段兄弟没有半点改变……那就是长倾的罪过……”
段无延扑哧一笑,哭丧着说道:“那你别死!你死了,咱俩就都是罪人!我害死了全清教的大弟子!而你没有帮我走上正道!总之,你不能死!”
陈长倾猛瞪着双目,但眼神仍是游离至极。只听得陈长倾缓缓说道:“我不死……段兄弟,你不能去赌……”
段无延应道:“老子不赌,你起来!”
陈长倾缓缓说道:“我起不来了……段兄弟,有你这句话……长倾也没什么顾虑了……”
说完,陈长倾便要合上双目。
段无延见状顿时大惊,连忙说道:“我去赌!老子这就去赌!”
陈长倾一听此言,顿时双目又是一睁。
“你别死啊,别死!”说完,段无延就扛起了陈长倾,唤出了两枚骰子,带着陈长倾御空而行。
段无延带着陈长倾飞速朝天虞山的方向赶去。而就在段无延专心飞了一会后,段无延却突然发现陈长倾又没了声息。
段无延当即转过身,用手拍着陈长倾的脸,大声叫道:“老子去赌了!老子这就去赌!老子就用这两枚骰子骗钱!然后拿钱做坏事!”
然而,这一次陈长倾却没了回应。
段无延见状,当即两行热泪落了下来,大声喊道:“陈长倾!你死了,老子还活个屁!背着条人命过日子,我他妈还不如死了算了……”
言罢,段无延就将两枚骰子一收,朝地上坠去。
半空中,陈长倾又猛然一睁眼睛,急忙唤道:“段兄弟!你……你在做什么……”
段无延见陈长倾没死,心中又是一喜,惊道:“太好了,原来……”
“御剑!御剑……”陈长倾急忙喊道,但他此时已是几乎没了力气。
段无延一愣,当他再细看时,却见自己与陈长倾离地面不过几十尺的距离了。
段无延忙施神通,用两枚骰子将二人再一次托起,然后缓缓地落在了地上。
陈长倾身子一触地,顿时又是猛地一咳。
段无延扶着陈长倾的身子,只见陈长倾的脸色惨白至极,无半点血色。
“早知道,我就该多学些医术……”段无延一时无计可施,忿忿长喊。
而就在这时,一群动物却缓缓朝着陈长倾和段无延凑了过来。
段无延不禁一惊,只见这群动物有鹿有羊,有猴有鹤。而在其中一头青牛的背上还坐着一个鹤发老者。
段无延当即跪在那老者身前,磕头求道:“大仙!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那老者双目轻轻一闭,没有作答。
段无延见状,顿时心中一凉,便要放声哭嚎。
而就在这时,那老者却将手指朝着陈长倾的身子一点。
顿时,陈长倾周围便轻轻飘起了一周萤火,那萤火幽幽泛着绿光,并一点一点地帮助陈长倾恢复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