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泫摇了摇头,说道:“与那位胡先生比,我姜某人,可差远了。”
姜泫和程一都被安排在一间牢房,陵卒也没再多去为难他们,任他们自己走进去,便离开了。
牢房中有八个人,一个年轻人,长得还算英俊,眼带桃花,嘴角含笑,大咧咧地坐在干草垫子上,其他七个人围成半圈,站在年轻人的身后。
年轻人先是瞅了一眼姜泫,又看了看跟在后边的程一,带着戏谑的语气笑着说道:“嘿嘿,新来的?所来何处啊?”身后半圈人也跟着贼眉鼠眼地打量着姜泫和程一。
姜泫知道对方不怀好意,脸上挂笑,不卑不亢地说道:“我等初来乍到,不欲招惹是非。”
年轻人跟身后的一个刑徒耳语了几句,那个刑徒身材矮小、尖嘴缩腮,门牙探出嘴唇噘得老高,活像一只老鼠。也不知他们耳语了什么,那个老鼠一样的刑徒边去墙边的木架子上拿了一摞陶碗,递了过来,说道:“两位既是初来乍到,便敬我等一碗水吧?”
这句话一说完,那半圈人便围了过来。看来只要姜泫和程一有半点不从,便免不了一顿拳脚。
程一心中不服,脱了上衣,露出一身疙瘩肉,绕过姜泫走到鼠相刑徒面前,脱掉上衣,咬着牙,说道:“是何规矩?嗯?”
程一可比鼠相刑徒高了整整一个脑袋,这一露凶相,鼠相刑徒露了怯,回头看了看年轻人,想向年轻人求助。
年轻人给了他一个眼神,鼠相刑徒便壮了壮胆,硬着头皮故作恶狠狠地说道:“跪下!敬水!你待如何?”
程一点了点头,拽起对方衣袖,便要饱以老拳。四周的刑徒更都上前一步,姜泫看马上就要打了起来,一把抓住程一手腕将他制止。姜泫虽然年轻,但表现得一直很沉稳,似乎心中有底,程一也知道姜泫来头不简单,不敢小觑,倒也对姜泫言听计从,这一拳便没有打下去。
姜泫轻轻按下程一的手,走上前,对那个年轻人说道:“足下如何称呼?”
那个年轻人站起身,迎上姜泫的目光,趾高气扬地说道:“陈帅陈子将,丁曲之中,我为主!”
姜泫又说道:“大丈夫立于世间,只跪天、地、君、亲、师。如此大礼,恐陈兄与诸位受不起,不知尚有变通与否?”
陈帅看了看姜泫浑身上下,姜泫一身衣服都是在雒阳狱的时候赵韪给找来的,都是上好的布料,干净整洁。陈帅说道:“初次见面,送些见面礼当不为过。足下这一身衣裳,不如便送与我,我自当考虑变通。”
程一在后边听着,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我当是哪里的英雄豪杰,原来只如乞儿一般欲夺人家衣裳,哈哈哈……”
又有一个刑徒,圆鼓鼓的脑袋。刀条划出的眯缝眼睛,跟鼠相刑徒一样,看样子也是陈帅的手下,他一步抢到程一面前,晃了晃拳头,说道:“死……死贼敢言?我……我……”这人说话后槽牙似乎黏在一起,张不开嘴,而且还口吃得很。
姜泫按下口吃的胳膊,知道今日只是难以善了了,便说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说着,脱下最外边的大氅,搭在胳膊上,举起手臂,说道:“衣裳在我手中,你敢来取?”
陈帅见姜泫反来挑衅,一咬牙,喝道:“讨打!”话音未落,一拳朝姜泫面门打来。他见姜泫身材高瘦、唇红面白,想来只是个读书人罢了,根本没当回事,犯了轻敌大忌,一拳被姜泫接住,还被拿住了手腕,扣住了关脉。周围的刑徒们见势,一拥而上,程一已经有了准备,施展拳脚,大开大合。姜泫也一扭陈帅的胳膊,将此事翻过身来,在屁股上恨恨地踢了一脚,之后两人合力,一番缠斗,将剩下的七个人一一撂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