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泫改口说道:“公主,近日可还好?”
姜泫突然改口,难免语气吞吐婉转,可在刘芊耳中,却听出了别样的意味。过了好一会儿,刘芊起了女儿家的心思,心中早已经百转千回,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人,生来不知天高地厚,便是关在狱中也不改性子……”
姜泫一怔,看着刘芊一脸的不痛快,心中纳闷,想着怎么就得罪了这位公主了?姜泫也不是不解风情的人,可是此时此刻还真没往别处想。刘芊见姜泫一脸茫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说道:“我来此一见,想必你也难得受什么委屈。”
“哦。”
刘芊白了一眼姜泫,不再去看他,说道:“那两只幼狼皆为雄狼,我昨日遣人去丁晓府上,分别取了名字,‘介飞’、‘介羽’,我已将介羽带回景阳宫,你意如何?”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公主所取,自是好名。”
“飞”、“羽”二字,出自《诗·邶风》中的《燕燕》,乃是叙惜别离愁、思念爱人之情。刘芊斜眼瞟了一眼姜泫,见他并未往别处想,不由得送一了口气,但转而又恨姜泫不解其意,便带着怒气说道:“除我之外,还有人来见你。”说完话,拍了拍手,牢门外,却是荆蓁和伊儿也来了,还带来了一个食盒,里边必然是美酒佳肴了。
伊儿还好,只是将食盒放在低案旁,又四下打量了一番,便陪在了姜泫身边、荆蓁则一把扑了上去,紧紧抱住姜泫,哭得如泪人一般。
公主还在这,姜泫多少有些难为情,便也不再去看公主,环抱着荆蓁,一只手抚摸着荆蓁的头,一只手轻轻拍着后背,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我在此一切都好,有正然兄照料,并无大碍,你看,伤都养好了!”
荆蓁轻轻挣开姜泫的怀抱,抓住姜泫的胳膊,上下周遭看了看,并无伤口,便问道:“如何还受伤了?并未听兄长与子泰言语!”
“额……”姜泫没想到本来是报平安的话却让荆蓁又担心了,便摇了摇头,说道:“多日之前的事了,皮外伤,不值一提。”
刘芊看着姜泫和荆蓁卿卿我我,心里很是不自在,若不是她,荆蓁和伊儿如何进得来?但这话她说也不合适,只能心里郁闷,便出了牢房。而且出去的时候只有伊儿将她送了出去,姜泫和荆蓁竟然看都没看一眼。
刘芊心中恼怒,想回去喝骂又觉得不好,一走了之却又想听听他们到底说些什么,可就留在牢门外,伊儿却又跟在身后,这样看着也太过尴尬。走也不是,回也不是,留更不是,恼羞成怒的刘芊对伊儿没好气地说道:“回去!”
伊儿也是听话,只是告了一礼,便回了牢房,留刘芊在外边偷听。但伊儿的不声不响、不卑不亢,却让刘芊更觉得是一种嘲讽。所幸她虽然刁蛮强势,但也并非蛮不讲理的人,所以也没有为难伊儿。
姜泫拉着荆蓁的手坐下,让伊儿也在一旁坐下。话起了家常,之前赵韪就曾见过丁晓,也向姜泫转告了一些家里的情况,但毕竟知道得不那么细致。和两人详细聊了几句,才知道一些近况:一家人都住进了丁晓家里,都很惦记姜泫;史阿、荆韦一直在与丁晓想办法;何进恐自身难保,轻易不见人;袁绍和曹操也暗中在为姜泫奔波;小元的功课勉强没落下,孩子虽然还不懂事,但也时常问到姜泫的去处。
转而又提到刘芊,姜泫便问道:“你二人如何会与公主同来?”
荆蓁说道:“我与伊儿几次三番前来,却入不得内。昨日公主差人抱走介飞,知我二人难处,日落时便又差人来传话,说是公主今日会来雒阳狱,要我二人同去。我与伊儿也曾托请过丁君,丁君只说他见过赵狱史,知你在狱中无恙,让我等放心,可见不着面,又如何放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