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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换玉

抱香一脸得意洋洋,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对面一位持拐老丈抢先开口,“小兄弟有所不知,这诗的上下联并非一人所写,而所写之人正是咱们那位王爷和王妃,王爷见王妃一见倾心,王妃亦是如此,只是王妃担心哪天自己容颜不再,这恐怕也是天底下所有女子忧心之事。”

抱香翻了个白眼坐回原位,满脸不悦。

李李抬眉,陆粒回以大拇指,在刚入船厅时李李就和他说过,这诗绝不是同一人所写。

陆粒起身朝老人作了一揖,“谢过老先生解惑。”

老人点点头坐下。

秦重归笑道:“这事儿很早了,要老一辈且经常坐这眉船的人才晓得。”

儒衫中年男子起身示意画已收笔,秦重归笑着走回去,陆粒跟着过去,瞧见画上果然只画了云纹裙袍而不见人像,便带着李李坐回客舱。

两人回了船舱不多时,秦重归拎起大致入墨的画卷对抱香笑道:“抱香啊,这次恐怕要借花献佛了。”

抱香不明所以,但却对自家公子言听计从,当下只是撒娇道:“那等到了江南,公子可得给我买最好的胭脂。”

“那是自然,自家妹子都不疼还疼谁去?”话音落下,秦重归已然登上客舱三楼,儒衫男子紧随之后只在廊道口等待。

秦重归手捧画卷走到一房,房门口站着一胖一瘦两位汉子,正是先前与李李讨买裙袍之人,那房里理所当然是那位富家女子,可秦重归知道,她可不是简单的富家女子,她是当朝两位水军将军之一尤安东的女儿,且是唯一的女儿,尤泉清。

云锦一统中原之后,废除原一品水军统帅都督一职,自此中州疏州两支独立水军编入兵部,设水军将军一职,因水战和编制的特殊性,倒也还算受人尊敬,只是原本只需与皇帝老子商量事情的统领,如今只是从二品,近年来战事也从无水军之事,便有文官谏言,是否需要从水军中抽调兵力去往北线,还有水军将军既然也无战功,那么领三品甚至是从三品的俸禄也无不可。

当着垂垂老矣的皇帝,两位水军将军一言不发,兵部尚书冷笑不断,说是水军人数本就稀少,个个皆是浪里白条的好手,何以要鱼龙上岸而战?且不说当下相当于战死一个便少一个的水兵,如今水军中并无明师老将,纵然战船更迭数代,可再想培养出一支与百年前的水军一样战力的军伍显然是在做春秋大梦,至于俸禄军饷一说,我姓常的就一个婆娘,没有谁是后娘生养的,该怎么发就怎么发!

由通史令史明升暗降为太中大夫的文官还不罢休,被尚书一语塞回,“大夫每日只需动动嘴皮子就可领到俸禄,我这些当兵的粗人下属可是整天要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还得活着回来才能享受到俸禄,大人要是真心疼我们这些个糙人,不妨去户部捐一些。”

老皇帝挥挥手驱散了哄闹的朝堂,以四字盖棺定论。

养军蓄锐。

秦重归朝那瘦弱男子笑道:“烦请与尤小姐通报一声,秦重归求见。”

一阵罡风扑面,瘦弱男子手已经只差毫厘便切到秦重归脖颈上,却被诡魅而至的儒衫男子后发以双指制止,孰强孰弱高下立判!

瘦弱男子抽身而回,与胖汉子眼神一对,这人如何知晓小姐姓与行程,便是友非敌也好,总得先制住再说。

儒衫男子见两人仍不罢休,思虑一瞬便向前轻踏半步,一句话落在一胖一瘦二人耳中判若惊雷,而一旁的秦重归如听无言,“我家公子叫你们去通报,听不懂话么?”

砰!

“小姐!”,两个汉子顾不得耳鸣目眩推门而入,正是屋内传来破碎声。

尤泉清确实受到惊吓,但人却无恙,两弯柳眉皱得歪七扭八正要冲两个汉子发火,秦重归敲敲门满脸笑盈盈,扬了扬手中半枚玉佩。

“泉清妹妹,可还记得我呀?”

尤泉清惊呼一声,狂喜道:“呀!原来你是重归哥哥?”

尤泉清冲到门口挽着秦重归进屋,又迅速把两个木头一样的汉子赶出门去,她抢过秦重归手中那半块玉细细抚看,又取过腰间悬挂的半块。

珠联璧合。

在几年前尤泉清的及笄礼上,所有人对两人也都是这么说的,那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中州水军将军尤安东为了附和众人,便一掌劈开一块美玉分给两人,半开玩笑着说定下了亲事了,满席都知道是玩笑话,可总有人当了真。

“你长高了好多啊,连样子都变了不少,我刚刚可没把你认出来。”秦重归坐着,尤泉清站着拿手从他头顶比划到自己身上,满脸红晕的娇憨模样哪里还是半柱香前的蛮横小姐。

秦重归一手饮茶一手落下画卷,笑道:“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尤泉清接过画卷却故作愤懑,“你那丫鬟笑起来可真好看呐!”

秦重归拿出别在腰间的骨扇重重的敲了一下自己脑袋,拿起桌上茶杯一饮而尽,“怪我没教好!当自罚三杯!”

尤泉清当真又给他斟了两杯茶,瘪嘴道:“你宁可责怪自己也不肯说她半句,难怪嘞!”

秦重归摆摆手,眯眼笑道:“这次去江南游玩我本就想去找你呢,没想到在这遇到你了。”

尤泉清低头把玩两块玉佩故而秦重归无法看到脸颊,她半晌才抬头回道:“今年过年是去我娘亲家乡那边过的,这才回去呢。”

秦重归恍然大悟,“夫人是蜀州人士,那里冬日气候也算怡人,难怪你们待了那么久。”

虽然有些意外重归哥哥能记得娘亲的家乡,但尤泉清还是摇摇头,“是我外祖身子抱恙,我娘亲如今还留在那边呢!”

秦重归起身打开窗子,眉船刚好路过一处山涧,此地江道不足百米,两岸峭壁怪石嶙峋,如同一只只巨兽要将眉船撕咬,但饶是如此也总有枝丫从石缝中顽皮探出,几注水流顺势而下,听说一位路过的诗人兼剑客游历至此,天空彼时是如火烧的红云,便极其夸张描绘其为天河破裂飞流直下,且在水瀑之后留有剑刻字迹,但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出了这处险地后江面急剧扩增,正巧也将入夜,便是那“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的浩然格局,独教人自觉渺小如蜉蝣粟米。

秦重归笑道:“等到了江南,可要劳烦妹妹带我四处游玩。”

尤泉清满脸绯红,疑问道:“何不跟我一道直下江南?”

秦重归满脸愁容,“爹爹叫我顺道去拜访他的几位老朋友,可要耽搁几天!”

尤泉清笑笑,将半枚玉佩还给秦重归,秦重归触之仍有余温,便问道:“咱俩各持这半块再换换如何?”

尤泉清双耳如同火烧,也没问为何便答应了,随后两人又到了一层厅外船头观景,正值夕阳西下,两侧山峭熠熠生辉,江面碧浪被渲染得如同龙宫里的奇珍异宝发出灿光,最后不再刺眼的落日如同一个妩媚的少妇身着黄杉安然睡下,尤泉清才回到客房,秦重归则仍坐在船头吹着冷风。

抱香为秦重归披上厚衣,秦重归笑着问她都看到什么了。

抱香老实回道:“那尤小姐可喜欢你了!”

秦重归哈哈大笑,“怎么,吃醋了?”

抱香摇摇头,“奴婢说到底只是个丫鬟,没资格酸的。”

秦重归又问道:“那你看得出我喜不喜欢她?”

抱香仍旧摇摇头,秦重归大感疑惑。

抱香吐了吐舌头,“我问了爹爹,尤小姐比公子大了半岁,公子不会喜欢比自己大的女子的。”

秦重归大笑得几乎无法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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