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感情动物,有些事情不能想得太深。因为情至深处,总难免会悲从中来。
此刻的高雅,便是处于这种状态。
泪水就好似两条晶莹的丝线,顺着她白皙的脸颊,“嘀嗒”“嘀嗒”滑落在林枫枯萎的脑袋上。
有两滴更是落进漆黑干枯的唇中,在此之后,那干枯的嘴唇微微颤动,努力张开了一条缝,吐出两个微弱干涩的字眼。
“别……哭……”
林枫自然是没有死的,或是称之为没有死绝。
这时的他,意识昏沉,头痛欲裂。浑噩之中恍惚感觉有人在哭泣,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身体却始终提不上力气。
无数次集聚念头,这才知道,原来是高雅。
一直以来,对于高雅举动及想法,林枫并非全然不知,只是没有挑破而已。
林枫感觉自己真的快不行了,他的意识一直处于混沌状态,似乎随时陷于沉沦。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次会不会真的死去,但不论如何,他都不想耽误别人。
高雅依旧低垂着脑袋,噘嘴抽泣,听闻声音后,娇丶躯晃动。哀伤的神色随之一怔,茫然的张大了双眼,目光朝着林枫脑袋探去。
确认声音的确是从他的口中发出,其茫然的表情转为惊讶,变得惊喜。
两朵梨花绽放双颊,泪水也随之再度涌出,簌簌而落,打湿面庞,声音哽噎道:
“你……呜呜……”
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身体止不住的抽泣,情到深处,埋下脑袋,哽塞呜咽。
这时,耳中再次传来微弱艰难的声音:
“要、笑……”
“呜呜……我会、会笑……”
高雅一边呜咽,一边连声回应,努力露出一个令人心疼的笑容,啜泣恳求:“你不要走……我会笑……”小手想抓住林枫的胳膊,却又缓缓缩回。
微弱声音并未理会她,继续说道:
“笑、着……活下……去……上……衣口……袋,还……你。”
说完这些,干枯的嘴唇如同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重新合上,不再言语。任由高雅再三哭喊,仍旧无济于事。
夜,如此的冷清凄凉,令人心伤。
不过片刻,救援飞机姗姗来迟。不论昏迷的死亡的,亦或是清醒却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的人,都被救护人员抬上了飞机。
飞机上,一名年轻的女性救护人员,见角落处模样靓丽的女孩双目无神,但却始终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撮烧成了灰的纸屑,好奇的问道:“你这捧着的是什么啊?”
女孩目光涣散,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到问话,久久沉默。半晌,口中喃喃:“这是我的爱……以后,它不属于任何人。”
说着,纸屑从指缝滑落。
…………
意识沉沦,思绪的海洋如同灌满浓稠墨汁,找不到一丝清明。不知过去多久,头顶上方似乎涌出一个黑洞,将意识吸入其中。
熟悉的天旋地转之感袭来。
当林枫意识清醒,感受到自己双手双脚的时候,目光所及之处,眼中的世界已然变得古色古香。
“我没死?”
林枫一骨碌从床上坐起身来,呼吸急促的用双手在自己身上各个零件逐一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