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逝水河,水声潺潺,重复着千古不变的旋律。
李贤来到青阳城这些时间,不太喜欢逝水河这算不上秀美山河的小小河流,名字更让他有种凄美的不祥之感,也不知道是那个落魄的文人给起了这么一个喜欢的喜欢,不喜欢的绝对很讨厌的名字。
那一日,逝水河的风波死伤数百人,更是让李贤对这条横贯青阳城的黄金水道多了那么点不经意的排斥。
石桥上,李贤站在韩士卿旁边。
月明星稀,不知道什么地方乱七八糟的叫声从四处传来。
两岸散乱一地的废墟,因为大旱的缘故至今无人收拾,往日繁华也只剩下这逝水河不甚清晰的倒影。
李贤带着为李家谋基业的简单心情而来,不怕逝水河的青木蛟。
鸣渊在手,还有那情急之中或许可以重复的一掌之力,李贤比眼前对青木蛟知根知底的韩士卿还要淡定几分。
“我知道你在,今天带来了一位你也认识的人。”韩士卿面对滚滚江水,声音不急不缓,似乎在故意隐藏心底不为人知的焦急。
“姓韩的,着急了?装的真像,跟你师父始祖学的城府也有点那么回事。”河中声音传出,正是青木蛟那独特而又瘆人的声音。
韩士卿不耐烦的猛一挥手,多了点全然不顾的决绝:“你要的东西,不是我们不愿意给你,实在是天下之大,我们依然没有找到。你强行索要,就算是让整个凉州变成人间地狱,那东西我们也拿不出来。强人所难,不会有结果;我们各退一步,事情依然会朝着我们双方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怎么退?”
“我给你承诺,三年之内必然拿到你要的东西,若是达不到,百年之前达成的协议就此不存,我们日后井水不犯河水。”
河中水波涌起,滚动了好一会,朝四周震荡开来。
那青木蛟的声音雄浑有力,从河中传出:“韩士卿,看来你真急了。如今的青阳城宗门之人无数,一旦他们知道了你们北阳王朝在一百多年前就开始谋划着反抗宗门,结果不用我多说吧。”
韩士卿仓促的打断了青木蛟的话,短暂的间隔几乎没有,加高了声音道:“你只需告诉我,愿不愿意接受我的提议。”
“若是不愿意呢?”
“这位李公子既然能一掌之下将你震飞,今夜我们两人联手,还怕无法将你诛杀。”
“不怕没了我,你永远不会知道青木山的下落。”
韩士卿果决的道:“两害相权取其轻,既然得不到毁了便是。”老实说,韩士卿心里没底。李贤实力如何是个未知数,他那天突然爆发出的一掌之力,若是偶然,今夜还能不能发挥出同等的威力,同样未知。
可形势已经变化的如此之快,凉州的数十万饥民嗷嗷待哺,稳坐金銮殿上的天子在等着他的好消息,就算是赌,他也必然要背水一战,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