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命运寄托在英国人身上是可笑的,”耿朝忠耸了耸肩,“英国的张伯伦首相和法国的赖尔夫总统,又有什么本质不同呢?他们只会互相观望,期盼着盟友能够先站出来,而最终,谁都不会站出来。所以,我为你们对德国的退让拟订了一个词:绥靖。”
“绥靖........”
菲尔洛先生咀嚼着这个词语。
“是的,你们对德国人妥协的太多了,而这会助长他们的野心,就像日本人在东北做的那样,一旦冒险得逞,那就意味着冒险不再是一种冒险,而是成为了一种常规手段。”耿朝忠说道。
“德国人不会那么疯狂。”菲尔洛先生摇头。
“是啊,我们也认为日本人不会那么疯狂,但人类的疯狂超过你的想象。”耿朝忠无语道。
菲尔洛先生陷入了沉思。
“还有,按照德国和比利时的军事力量对比,一旦德国人入侵比利时,又能为法国带来多少缓冲的时间呢?”耿朝忠再次指出了一个关键点。
“好吧,耿,虽然感情上我无法接受你的观点,但理智告诉我,你说的很有道理,欧洲确实正在迈向强权时代,”菲尔洛先生抬起了头,看着耿朝忠的眼睛。
接着,菲尔洛先生从抽屉里拿出一摞稿件,递给了耿朝忠:
“还有,您最近跟我探讨的很多观点,都不能不引起我的重视,并且,我已经把它们编撰成了数篇政论文章,不日就将在费加罗报上发表,现在,我诚挚的邀请您,在撰稿人的名字上签名。”
“签名?”耿朝忠一愣。
“是的,虽然执笔人是我,但其中的绝大部分思想,都来自于您和我的交谈,所以,您是当之无愧的撰稿人。”菲尔洛先生开口道。
“您是一个当之无愧的绅士,我必须向您脱帽致敬。”耿朝忠站起来,向菲尔洛先生鞠了一躬。
不是每个人都拥有菲尔洛先生这样的胸怀,从这一刻起,耿朝忠对眼前的这个老人产生了一种真正的尊敬。
“耿,请坐下,”菲尔洛先生指了指面前的座位,“毫无疑问,您来我这里有着相当的目的,”菲尔洛先生同时挥了挥手,阻止了耿朝忠的辩解,“但我从和您的谈话中,可以深切的了解到,您是一个正直的,关爱整个人类生存的人,这点上,我们具有巨大的共同点,所以,您取得了我的信任,您不是一直希望去德国采访吗?”
“是的。”耿朝忠用诚恳的目光看着菲尔洛先生,这是一个睿智的老人。
“我满足您的愿望,从明天起,您就不必待在这里了,您可以去您任何想去的地方,我会为您开具费加罗报的介绍信,同时,我的所有信息也会和您分享。”菲尔洛先生微笑道。
“谢谢,我最尊敬的菲尔洛先生。”耿朝忠的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
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孜孜寻求的东西,竟然这么简单就得到了!
“不必道谢,”菲尔洛先生微笑看着耿朝忠:
“因为,爱和正义是更伟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