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便坐回到短案后边,举杯喝起酒来。
“宣哲此言正是朕之想法,朕本以为“居庙堂之远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本就是警世佳篇。”
冷霖深吸口气,尽力平复下思绪,很是慨然的点点头,说道:“不成想“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一出,更是让人心驰神摇。”
“我等受教!”见皇帝陛下这般赞赏,诸位士子拱手齐声说道。
“你等的却该好好受教一番。”
冷霖望着众人:“今日方知你辈读书人居然糜烂到这种程度,文风不正,则我大乾国风不正。”
“曲劝直!”
“老奴在。”
“传旨下去,将“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几句话,连同朕方才提到的那几句话,刻成石碑,送往太学院,以正此等不正文风。”
这般说着,冷霖似笑非笑的偏头看了眼旁边的男子:
“署名就写……李素吧!”
此言一出,场中的气氛却是有些微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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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大乾的最高学府,太学院一直是处在个较为崇高的地位,这个地位可不仅仅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大乾历经数百年春秋,凤阁所出阁臣,自也是不在少数,这般多数量的阁臣当中,仅太学院一家,便也是提供了三成之多,理所应当的,够资格在太医院刻碑留名的无不是阁臣大吏,或者名家大儒。
李素不过只是区区一介无名医师而已,纵然之前写出过春花秋月何时了这等名篇,在离京渐渐声名鹊起,不过跟阁臣大吏,名家大儒,其差距宛若皓月萤火,他的名字要是挂在上面,只怕整个离京文坛将会迎来场大地震。
闻听皇帝陛下方才那番言论,众人脸色或是惊愕,或是茫然的脸色,显然这件事情对于他们也是十分具有冲击力的。
“陛下不可!”
说话的自然就是李素了,就见他连忙起身,拱手应道:“在下只是一介医师,李素二字实在过于微末,有何资格铭刻与太学院当中。”
虽说私底下跟老黄头的关系比较好,但这其中的利益纠葛却是十分的紊乱复杂,孰轻孰重,他也是分的清楚的。
“朕意已绝,岂是你这小子说不可,就不可。”透过额前珠帘,冷霖目光一拧,故作出一副威严的模样来,“况且这你那句,‘为天地立心,为生灵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一处又有谁敢说个不字呢。”
与这小子接触这般长时间,对李素的才华,老人自然是很有信心的,今晚虽说存了几分想要回报镇国公的想法,这才故意将李素唤道台上,给他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但为天地立心这番话语一处,他感到的是浓浓的惊讶。
因为这番话,的却有资格给读书人以振聋发聩的一击。
这就是典型的装逼过猛,扯着蛋了……
李素心中一阵无语,虽说对于当世读书人流连青楼妓寨,沉迷诗会文会感到不满,这次发言也确实有点醒这群大乾政坛新星的想法。
但他真的只想做个隐居幕后的美少年啊!
“传旨!”
冷霖看了眼李素,轻轻一笑,继续说道:“李素因进言有功,升起为……嗯,太医院副院正,兼翰林院院士,赐免罪金牌一块,可自由出入皇宫,面君无需跪拜,”
还没有从方才的冲击兄回过神来,众人又是被狠狠震撼了一把。
这种破格升迁,一般来说都是简在帝心的明证,难不成今晚他们就要亲眼见证一代权臣的崛起之路?
权臣不权臣不重要,不过有个好爹的却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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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读圣旨的声音,悠悠回荡在庭院当中,一石激起千层浪,哗然声不出意料的也是在场中各处响了起来。
将李素升迁为太医院副院正,乃至让他兼任翰林院学士这都好说,最令百官们感到惊愕的还是留名太学院了。
一方面是因为李素年纪轻轻,资历够不够格的缘故,另一方面最重要的读书人最为渴望的便是能够青史留名,而太学院地位崇高,又岂是寻常人能够轻易留名的。
可见这位名叫李素的年轻人,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如何。
似乎一颗明晃晃的政治新星就要冉冉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