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场下乱哄哄的一幕,冷霖眼中也是难掩失望之色。
对于二皇子跟八皇子联手的事情,他自是知道的,这若是放在往年,以他的脾性,绝对是要将这两人收押宗人府了事的。
不过既然决定要放鹿中原,取贤能而任之,那他自然也是乐的看看双方都能使出什么招数来,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希望太子能给他一些不一样的表现来,
毕竟他是皇后唯一的血肉,想起他钟爱的那位皇后临终的遗言,冷霖也是忍不住失望的摇摇头。
本以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打磨,想着太子即便是德行不够,但一国储君的气度也是应该拥有的,没想到终究还是令人失望啊!
九皇子冷维义有些愕然的看了眼旁边躬身退下的十二皇子,本以为他只是推辞之言,谁能想到这居然是真的。
而皇子当中也是有喜有悲,神态各异,倒是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洞若观火的六皇子冷维空看着始终从容不迫的十二弟,眉头却是不经意的皱了皱。
好在太极殿内的喧嚣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虽说今日太子未到,让这场本该充满火药味的朝会,瞬间变得平淡许多,但按照惯例,诸多国家大事,也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处理一下的。
顿时有关大乾各个地方的问题,也是逐一向着皇帝陛下蜂蛹了过去。
虽然大乾目前尚处在盛世阶段,但在疆域这般广袤的情况下,像水灾,地震,叛乱这样的情况也是时有发生的。
而这样的问题,自然也是作为重中之重优先汇报给皇帝陛下的。
左右不过是“西南道蛮人叛乱当中,左帅又是大胜一场,相信不日便可班师回朝。”这样振奋人心的消息。
当水灾,地震这样的奏报被有序处理下去之后,明亮的光线便也是悄然播撒在太极殿内。
政务此时已经进入尾声,但朝中诸多大臣仍是没有想要离开的迹象。
因为真正的大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虽说太子没有到来,但是针对他的行动自然是不可能半途而废的,在这萦绕于殿内的寂静氛围中,不少太子党的官员,此时是额头见汗,脸色苍白,显然在主心骨不在的情况下,他们对于这次的朝会也是相当不看好的。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随着曲公公一声话语,也是引开了这次朝会之争的序幕。
“启奏皇上,臣有本奏。”
曲公公话音刚落,御史台御史张启山,便手持奏本,躬身站到大殿中间。
“臣奏户部侍郎卢琬贪墨国库税银,徇私舞弊,混淆圣听。”
张大人的这番话语犹如一石惊起千层浪,轰的一声,在场官员们顿时惊哗声一片。
毕竟户部侍郎好歹也是堂堂从二品大员,数来数去大乾朝堂上也不过只有十二名从二品官员,地位之尊贵自然也就可想而知。
御史台御史不过只是四品职位,看似跟从二品官员只有两品半的差距,但这往往需要官员付出一生的时间精力。
本来在大多数官员的认知里,这次对垒本来是太子党跟皇子党之间的对抗,御史台虽说监察百官的职责,但这波猛然杀出,本身就已经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这平时一向名不见经传的张启年居然敢当庭参户部尚书一本,这也是将事情的发展开始往不可预测的方向推动过去。
面对张启年的这番动作,甚至就连他的顶头上司御史中丞明大人都是一脸愕然,显然事先也是根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因寻旧例来说,参奏从二品大员,一般都是要御史中丞这样的人物亲自出手,方才合乎规矩,四品参奏从二品大员,在往年倒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却是极少,而且大多都是以失败告终,这张启年敢直面参奏户部侍郎,如果不是他得了什么失心疯,就是他手里掌握有确凿的证据。
想到这里,冷霖方才还有些索然无味的眼神里,便也是流露出一抹感兴趣的意味来。
“张大人当庭参奏朝廷大员是要讲究真凭实据的。”冷霖望着站立在殿中的那道身影,淡然说道:“凭空捏造,恶意诽谤朝廷大臣依照律法可是要受到处罚的。”
面对着加持在身上的各种目光,张启年也是明白如今绝无后退的道理,当下一咬牙齿,开口说道:“微臣愿拿这颗人头担保,若是微臣所言有半点不实之处,甘愿深受千刀万剐之刑。”言语之间,肯定意味十足。
听着这般言辞凿凿的话语,冷霖花白的眉头一扬,随即便也是吩咐曲公公将他的奏本呈上来。
从曲公公手手里接过奏本,冷霖便也是将奏本从头到尾仔细的翻阅了一遍,不过任由这奏折上面的言语如何犀利刁钻,他也始终是一副不慌不忙的从容模样,这倒是让有心观察他表情的官员,有些失望起来。
随手扬了扬奏本,冷霖便也是将目光望向了官员当中的某道苍老身影。
“卢爱卿,这奏折上面的言语文字可谓是辛辣异常,同时也是将你批驳的一无是处,不知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从方才进得殿内,便一直眼睑微合,沉默不语,犹如尊石人的卢琬卢大人,此时终于是睁开双眸,缓步来到大殿中间,恭声说道:“回禀陛下,即便那道奏章上言语文字在如何出彩,那总也得讲个真凭实据吧,若是仅凭这片面之词,便毁人清白,那置我大乾律法何在,置这青天昭昭何在。”
老人的言语虽说缓慢,但其中的道理却也是无可厚非。
“若想自证清白这还不简单。”便在这时,一旁也是有官员开口说道:“只需将户部保存着的国库账目逐一核对审查,如此自然一目了然。”
闻听此言,方才还据理力争的老人,脸色顿时微微有些苍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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