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藏经阁一片寂静无声,身后汹汹火焰将角落的阴暗处映照的一览无余,宁得财漫步在银杏树叶铺就的院落内,随意的扫视一圈,目光便也是落在中间的那座宫殿上面。
身后的属下适时敲响了宫殿的大门,片刻之后里边也是响起一道略行零碎的脚步声来,宫门被缓缓打开,在清冷月光的映衬下,露出一张略显清秀的脸旁。
似是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男子的眼眸稍显惺忪,此时正迷迷糊糊的看着他们,良久之后,这才反应过来,满脸惊恐疑惑说道:“你,你们是什么什么人。”
不过敲门这人,显然没有将这个面容清秀的图书管理员放在眼里,只是很平淡的扫了他一眼,说了句‘影卫办事!’
随即便推开大门,径直走了进去,身后影卫高手也是手持火把鱼贯而出,很是直接的无视掉这个男子,汹汹的火焰霎时间便将原本幽静黑暗的宫殿照耀的灯火如昼。
“唉!你们是什么人?”年轻人显然对他们这种无礼举动很是愤怒,“这里是藏经阁,有明文规定,不允许明火进里边,你们都给我出去!”
这年轻人看着约莫只有二十岁上下的样子,自然是处在年轻气盛的状态,不过显然对于他的警告之语,众人显然没有放在心上,将大殿上下仔仔细细的搜了一遍,在确定那个女子没有潜藏在里面之后,也是出门将这个情况汇报给宁得财了。
“没人!?这怎么可能。”宁得财细长的眼眸陡然冷酷起来,“这太医院巴掌块大的地方,这个小丫头片子身负重伤,能跑那里去!”这般说着,他也是疾步来到大殿之内。
这也难怪他的情绪突然变得如此剧烈,万一被这折涵儿逃了出去,那他跟影卫合作的事情,肯定是要被传回到云海台那边,日后只怕是要永无宁日。
环视四周后,宁得财突然把目光放在大殿旁边的年轻男子身上,缓步走到他面前,以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这般有压迫的目光,方才还处在生气状态的男子,此时眼神有些不敢直视他,片刻后这才呐呐开口说道:“李,李素。”
想来冷静之后,也是意识到面前这群人似乎并不简单。
“李素!?”宁得财轻声念叨几句,疑惑的目光又在他身上盘旋片刻,问道:“方才你在屋内在干什么。”
“这,这半夜三更的自然是在睡觉了。”
“睡觉?刚刚你就没听到什么动静嘛?”
那男子想了片刻,挠了挠脑袋,说道:“迷迷糊糊的倒是听到一声响来,不过不太真切。”
“迷迷糊糊?不太真切?”宁得财冷哼一声,“方才的那道爆炸声这般剧烈,只怕整个皇宫都听得到,这藏经阁距离后宫这般近,你居然还能睡的这版香甜,真是不知你是神经大条,还是其他的一些原因。”
“可是,可是我……”那男子结结巴巴的想要辩解几句。
“够了。”宁得财冷声打断道,正准备命人将眼前这男子抓进诏狱的时候,院落外边响起一道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一位身穿红色鱼龙服的影卫中人,便也是进得屋内,来到宁得财身边,小声对他说着些什么。
“你说什么!?”听闻这人的禀报,宁得财脸色一惊,随即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面前这个年轻男子,片刻之后,轻叹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言罢,深深的看了面前这年轻男子一眼,便率先走出了房门。
宁胖子的这番举动,自然也是惹得屋内的影卫众人疑惑不解,因为在他们的印象当中,这位大人似乎并不是这样轻言放弃的一个人,不过既然情况都已经这样了,他们自然也是不能再说什么了。
片刻后,方才还灯火通明,人影错乱的宫殿,转眼间又是被黑暗寂静所笼罩。
宫道尽头,宁得财转身望着那座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幽暗的院落,喃喃自语道:
“大乾的皇帝,怎么可能跟这个小子扯上关系,呵,当真是有趣!”
在他看来皇帝既然跟这个年轻男子如此亲近,今晚小丫头便是冲着刺杀皇帝来的,那这年轻男子自然是没有理由包庇折涵儿的,这般想起,众人的身影便也是消失在无边的夜色当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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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群人搜查完毕之后,藏经阁便又是陷入到黑暗与寂静当中,约莫过得一时三刻,陷于熟睡的呼吸声,便也是再度回荡在幽静的宫殿之内,这种状态一直在过得半个时辰之后,才渐渐停止。
清冷的眸子猛然张开,李素缓缓从地铺上起身,此时的他脸上沉静入水,那有方才半点慌张的样子。
动用感官,在确定四周并没有任何人件事之后,他也是很明显的轻松口气,不过仍旧是很谨慎的靠着窗户,将宫殿四周打量个遍。
见周围果然是没什么人,这才带上医囊,缓步来到宫殿一处角落内,运用内劲,按动其上的下边某处石砖来,嘎哒嘎哒的,属于生锈齿轮摩擦的声音,回荡在幽静的宫殿当中。
说实话今晚跟折涵儿的重逢让李素感到很是惊讶,尤其还是在这种皇宫重地,在联想到方才爆炸声,他也是隐隐联想到什么来,不过本着帮亲不帮理的原则,对这丫头他自然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方才应付影卫的那场谈话,无论是刚开始的茫然,后来的怒不可遏,再到最后的害怕畏惧,作为一个了解过心理学的医师,他自问是做的天衣无缝的。
因为这本就符合他这个年纪的状态,不过最终还是小看了影卫中那个明显是领头人的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