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镇县规模不大,不过作为东平城下辖的四县之一,生活水平自也是远超大乾其它的县城,县内豪奢之家甚多,就连那些最穷苦的人家,除了居住房屋破旧了些,衣衫褴褛了些,但每顿那也是鱼不缺,这一点就足以让那些为每生计发愁的普通人羡慕不已。
此次疫,新镇县并未遭受瘟疫的直接冲击,县内死亡人数屈指可数,也并未大规模的蔓延开来,但饶是如此,出于对瘟疫的恐惧心理,这个往幸福安宁,闹不止的小小县城也是变得萧条许多。
麻雀欢快的在街道上跳起脚来,偶尔有行人匆匆经过,便也是灵活的在空中打了个旋儿,随即又复归旧态。
街道两旁的店铺不少已经关门停业,仅存的那几家店铺掌柜也是以手扶额,一脸无奈的看着苍天摇头不止,后的伙计则是有气无力的打了个哈欠,却也不得不强打精神装作一副努力工作的样子,生怕成了掌柜的出气筒。
县城里边那唯一的一条风月一条街也是早早的关门歇业,只余下昏红的大灯笼在风中凌乱不止。
小巷楼台当中更是人迹罕至。
在这般凄凉的场景中,对与冯修的到来,县衙方面也是表达了切的欢迎,不仅召回了在家赋闲多的衙役捕快,以壮盛势,而且新郑县令杜化安更是带着大小师爷亲自迎接。
杜化安为官二十余年,与其余官吏历经科考风雨相比,他却是从偏门小吏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到他现在这个年纪,纵然已经对官场的弯弯绕绕摸得通透,但没有经学傍,到县令这个层面,基本上已经是到头了。
这个级别,虽说知府大人是经常能看到,但对于这负圣旨皇命,相当于话本戏剧的钦差大人,那也是平生第一次见的,这也是让他摆出如此阵仗的主要原因。
要知道在那些话本戏剧里边,钦差大人那可是手握生杀大权,万一惹得他不高兴,一刀把他劈了,那他那十八房姨太又该找谁说理去。
而对于这么大的阵仗,冯修自也是相当受用的,就算他为太医院御医,虽说份高贵,但离京里边皆是衣冠禽兽,他一个小小的御医,七品官职,又那里敢在他们面前逞威耍横,在这小小的新镇县,虽说他跟县令平级,但毕竟出离京,这就像是城里人下乡,总是带了点淡淡的傲气,更别说他这次负皇命,更是没有将这小小县令放在眼里。
进的府衙前厅之后,他也是没有过多寒暄,直接搬出圣旨,就把眼前这颇为肥腴的县令吓得当即跪倒在地,体抖似筛糠,豆大的汗珠不多时就将地面印湿了一大片。
其实圣旨里边并没有明确的提到他为钦差这件事,不过仅仅凭这轻飘飘的一张布帛也是足够震慑全局了。
看着大厅里这县令如此狼狈的模样,冯修苍老的脸上缓缓流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来,看着手中明晃晃的圣旨,眼中对与名利的渴望又是加重了几分。
只要能治好这次瘟疫!
冯修默默想到,随即眼睑微合,在睁眼时已是变得波澜不惊,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治好这次瘟疫,路上必要的一些障碍那也是时候要进行拔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