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阳三月虽然对于那些城里人,是出来踏青游玩的绝好时间,但对于这些乡下人来说,这种时候,却是要为家中接下来一年的吃饱不愁而努力奋斗的,张庄百姓自然也是毫不例外的。
下午时分,刚刚吃完午饭,各家各户的男女老幼便也是扛着锄头,挎着篮子,沿着有些泥泞的田埂,各自来到自家的农田当中,努力劳作起来,小孩子则是三五成群追逐着蚂蚱,蜻蜓,等游玩嬉戏,远远望去,有些空旷的原野上一片生活的气息,
村长老张头这时候,也是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像是巡视自家领地一般,随意的在狭窄的土埂上走着,不少正忙着耕种的村民也是连忙笑着扭头,远远的打了声招呼,老张头只是轻慢的点了点头,也算是回应了他们的问候,若是放在往常,乡里乡亲的,他多少也是要顾忌着这方面分的,但自从知府宋大人对着他嘘寒问暖一番后,老张头自是在看不上这些乡野小民的,这村长那就的要有村长的派头,有些厌烦的驱散了拦路的小鬼,老张头老神在在的向着村东那处饱含着知府大人殷切嘱托的堤坝走去了。
见村长这副态度,正在农忙的村民们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了,谁都知道,自从知府大人接见过村长之后,这位平里诚恳待人,倍受人尊敬的村长大人,也是渐渐转变了子,往那实诚公道的样子不见,竟也有几分那些只有在唱大戏里见过的鱼乡民的质了,不过碍于他往的威严,众人们那也是有苦说不出的。
用烟杆敲了敲鞋底,待烟灰落尽之时,老张头这才满怀憧憬的望着不远处那座,高高的,饱含着知府大人殷切希望的堤坝,他知道时来运转的机会已经到了。
老张头,大名张德胜今年六十有三,这在古代来说已经算是个很大的年纪了,自祖辈起他们便一直生活在在张庄里边,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但老张头却从不满足与这样的生活,跟其他愚昧的乡下人不同,他可是出去念过书的人,虽然这已经是小时候的事了,有关那时的记忆早已经忘却,但能识文断字,这在乡下里边就已经算是件很了不得的事了,作为村子里唯一的读过书的人,这村长的位置便也是顺理成章了,
但见识过外面的风光以后,谁还愿意呆在一个到处充满着牛粪味,一到晚上就连一点灯火就见不到的小村子里呢,所以从小一直到现在他都怀揣着一个走出去的梦想,所以他把这个梦想寄托在儿子的上,但他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儿,随着年纪的增长,他还以为这个梦想会跟着他一起埋到棺材里呢,但如今这个机会却是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了,这个机会就是眼前这座堤坝了。
年前的雪灾再加上今年连绵不断的雨,已是让那条从村子旁边穿流而过的渭河变的有些凶险万分了,调令一下来,东平府各地便也是抽调民壮,纷纷参与到巩固堤坝的工作中来,而张庄的这座便也是众多堤坝中的一个了,工程进行的很顺利,但饶是如此,今年的水还是出乎了大多数人的预料,甚至到最后,就连知府大人都亲自出来巡查了。
张德胜作为见过知府大人的人,他可是知道那宋大人对这堤坝的重视程度的,若是此次能安稳度过这一关,那他作为张庄的村长,组织村民夜巡逻,忙前忙后的,后论功行赏起来,自然是少不了他那份的功劳的,待后在见那宋大人的时候,小心的运作一下,让儿子在衙门里边求个营生,那他可就真算得上是城里人了,作为一个城里人,跟这些乡野小民摆摆谱,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嘛。
想到未来美好的生活,望着那座高高的堤坝,张德胜甚至觉得之前有些凶险的渭河那都显得有几分可呢。
“张叔这大天的,您老怎么来了!”
天边的乌云大片大片的朝着这边压了过来,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略显谄媚的声音却是打断了他的遐想,张德胜有些不悦的皱了皱花白的眉头,扭过头来,淡淡的说道:“我说张三,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外面不比家里边,要讲规矩,规矩,懂吗?”
“哟!瞧我着记。”那被他称作张三的莽子,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此时轻轻打了下自己的脸,一脸谄笑的说道:“村长,应该是村长大人。”
张德胜冷哼一声,这名叫张三的男子,别看长的人模狗样的,但却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懒汉,若不是农忙时分,村里实在腾不出人手来,再加上跟他也有几分血缘关系,否则这巡视堤坝的简单任务怎么会落到他的头上来。
“给我好好办事,若是堤坝在你手上出了什么纰漏,小心本村长翻脸不认人!”冷冷的扔下句狠话,张德胜便也是看都没看他一眼,转朝着来时的路走去了。
张三闻听此言,也是连连点头,待张德生走远以后,这才朝着他的背影狠狠地吐了口口水,嘴里骂咧咧的说了句“狗眼看人低。”这类的话,随即便也是上了堤坝,看了眼下方波涛汹涌的水面,又抬头看了看逐渐变得有些沉的天气,心里突然一阵打鼓,暗戳戳的想着“该不会,真被那老不死的给说中了吧。”这般想着,也是连忙反应过来,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暗道自己几声乌鸦嘴,而后便找了出平缓的地方,趁着凉风,美美的睡了起来。
凉风隐隐有几分增大的趋势,也就在张三睡得迷迷糊糊,上微感有几分凉意的时候,一双纤细白净的手却是轻轻摇了摇他的子,与此同时一道饱含妩媚的声音也是在他耳边想了起来。
“张家兄弟,张家兄弟,在这里睡着,莫要着凉了才是。”
ps:昨天公司年末聚餐,一直到十二点才结束,不好意思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