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干瘦老者如何都想不到的是,两座山峰竟然只能用摧枯拉朽来形容,自己苦心经营多年,一朝用出本该注定不凡的狂风竟然这般不顶用。这才没到一柱香的功夫竟然已成溃败之势,而且败势明显的就连舞衣舞清两姐妹这等修行路上的门外汉都能看个仔细。
干瘦老者这才明白,那白衣少年真不是故弄玄虚,而是真有实力,让他无计可施。
想到这里,他更是愤懑不平,既然你有不弱于那老怪物的本事早说就好了,干嘛摆出一幅空城计的样子请他入瓮?再说了,承受丧子之痛的他脑袋不算灵光不假,可他又如何想得到,随便遇到的年轻修行人,已有剑仙之力。
肖天璇看到这里,更是目瞪口呆,更何况褩门两姐妹?
毕竟一个阿龙和区区百骑真不算什么,换做褩门之主,再多十倍,仍是不顶用。之所以称他一声年轻剑仙,不过是对方这等年纪,便有这等修为,更御得一手好剑,还有那足够让人目瞪口呆的浩然剑气,都足以让人尊称一声剑仙。
可一剑便劈开了那般轩声夺势的暴风,未免有些太吓人了。
这一刻,肖天璇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一场意外结识来的便宜兄弟,甚至怀疑自己那位尤其敬重的褩门之主,究竟是否是其对手。
当然他的心底还破天荒的有一丝怀疑,自家那个堪称沉鱼落雁的大小姐,真能配的上这么一位真正的剑仙?
就连跟自己姐姐站在一起的舞衣都是有些心里打鼓,这个在自己父亲羽翼下成长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疯丫头竟然有些胆怯。
她捅了一下自己的姐姐,小声说道:“要不姐你就嫁给那个诸葛尘,反正他长得不错,修为还这么高深,可别让一直跟你争风吃醋的那个玉魂门小贱人捷足先登。”
舞清也明白自己这个妹妹的心思,不动声色的回答:“然后你就认了一个能让你在天下横着走的便宜姐夫,更能跟他既往不咎,得了一份好交情?”
舞衣也不难为情,果断的点了点头:“可不咋的!”
两人对弈中占据绝对上风的诸葛尘提着木剑缓步行来,他出剑虽慢,可却正中干瘦老者的眉心,只要用上力气就可以结果对方的性命。
当了一辈子奸雄的干瘦老者这时候还哪管杀子之仇,儿子没了可以再生。别看他如今年龄大了,可要论床上的功夫,哪怕白给他七八个美妇一样应付得来。可自己的命只有一条,没了就真没了。
只见他眉间闪过一丝狠绝之色,倒不是想要拼了命都要以死换伤,而是直接跪在地上说道:“求求剑仙大人放我一条生路,以后天山山腰就是您的了,我以后奉您为尊,莫敢不从!”
诸葛尘牵起嘴角,笑出了声:“我可不敢养一条饿狼当自己的手下,所以你还是去死的好。”
说完他就要抬手起剑,洞穿对方的眉心。
“这位少侠,还望剑下留人。他虽然有取死之道,可终究在天山跟我做了数十年的邻居,还望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他,也算老道我欠你一个人情。”赶往此地的山顶道人在此刻终于现身,他拦在两人之间,低头买了诸葛尘一个面子,而后将木剑剑锋轻轻挪开。
诸葛尘不晓得此人跟脚,但生长在江湖里的褩门三人怎能不知,一见到道人便目瞪口呆。
此人乃是当今仅存的四大宗师之一,自号逍遥道人。不过甲子前便退出了江湖隐居,所以才会在年轻一辈中名声不显,可流传的事迹却无一不让人咂舌。
没想到这样的人物竟然隐居在天山峰顶,难怪天山三怪这件佚事能够被人熟知。
真正暴露其身份的是那柄雪白拂尘,这甲子的江湖上,敢手持拂尘这等禁忌之物的,已经悉数消失了。如今江湖上的云游道人全部带着便宜些的符纸,至于拂尘,不只是不敢用这么简单,也因为用不起。
诸葛尘盯着对方看了一会,确认真要跟对方打起来自己可能占不到上风便点了点头。
死里逃生的干瘦老者如蒙大赦,看了一眼那个当了十几年邻居却只见过这一面的老怪物学着道士该有的样子一揖到底,而后脚底抹油似的飞速逃离。
等到干瘦老者走后,那位逍遥道人便笑着对诸葛尘说道:“不知少侠先前用的是何等招式,可否在老道我的面前演示一番?”
诸葛尘也不藏掖,心意微动,两座山峰随即浮现,只是这次才用上了剑意,才没有让人胆寒的剑气溢出。
逍遥道人盯着两座山峰看了一会,连声说了几声好字,随后便凭空拿出两个蒲团自己坐上一个,又递给诸葛尘一个说道:“少侠可否赏个面子,与老道坐而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