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春风一声冷笑,同样也是一头雾水。
方不为什么意思?
接什么货,到时候又应该找谁?
这王八蛋,也不是说一次性交待清楚。
“行,你先去忙!”
马春风支走了齐振江,又是打电话,又是发电报,费了一番功夫才查到,方不为所报船号的那艘客轮,刚刚才从上海驶离,预计五天后到达香港。
到港时间正好与方不为电报中所说的时间相吻合。
方不为带什么东西了?
为什么又要带给王新恒?
马春风找来齐振江,按原频道,又发了一份电文,意思是让他说清楚,少故弄玄虚……
听着马春风口述着电文的内容,齐振江的心脏飞快的跳了一下。
局座这口气,好像是在训斥下属一样?
而且看他的模样,好像对这个自己人已经不好奇了?
难道局座已经查到这个人是谁了?
齐振江压下惊疑,按照马春风的指示,发送着电文。
没过几分钟,对面就有回复了:“两个日本特务!”
这回电的速度,真的像电一样快,感觉就像是站在面对面说话一样。
这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快了,几乎次次如此,齐振江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就是好奇,马春风是不是已经知道这是谁了。
看到方不为的回复,马春风心里也犯着疑:哪来的日本特务,这王八蛋又是搞什么把戏?
马春风皱着眉头,又给齐振江下着命令:“问他,在哪?”
方不为回复:“船上……”
马春风还没怎么着,齐振江先被震住了。
船上?
开什么玩笑?
那可是美国人的船?
而马春风刚刚才问到,这艘船已经驶出上海港,到了海上了。
这离着几千公里,这份电报肯定不是用便携式电台发过来的,因为干电池提供不了这么大的功率,电波根本发不了这么远的距离。
那这个自己人使用电台时,电是从哪来的?
而且回复的还这么快,搞的好像用的是船载电台发送的一样。
难道这艘船是他家的?
马春风当然也奇怪,不过他没有表现在脸上罢了。
他慢慢的眯起了眼睛,判断着方不为这句话的真假。
如果是真的,方不为难道不是在向自己示威?
看,我连这样的事情办到,你拿什么来控制我?
算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方不为是不是在船上,让王新恒看一看就知道了。
也没等马春风再问,方不为就告诉马春风:老家伙派它回老家一趟。
意思是他要回南洋。
想着满打满算还只有两个月的时间,马春风也再追问,他什么时候回重庆……
……
五天后,客轮准时抵达维多利亚港。
要补齐食物,谈水,燃料等,客轮会在维多利亚港停半天,船上的客人可以自由下船。
但要是玩过了头错过了开船的时间,那就只能乘下一班了……
两个日本特务早被方不为放倒了,这会正醉熏熏的躲在房间里。
一个人拖两个醉鬼有些惹人注目,方不为用二十美分的小费,雇了两个船员,把两个特务背下了船。
“先生,请务必不要忘了开船的时间!”船员还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明白!”方不为用日语回了一句。
把两个特务放在了一辆双人黄包车上,方不为付了小费,打发走了两个船员。
码头上人很多,暂时没看到王新恒,但方不为看到了王兴恒的手下。
一个穿着汗衫的年青汉子,举着一块硕大的牌子,使劲的往船上张望着。
牌子上写着两个大字:接货。
跑客轮上来接什么货?
周围的人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大汉。
方不为压了压帽檐,漫不经心的靠了过去,走到汉子的身边的,轻轻的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兄弟贵姓!”
大汉像是触了电一样,猛的回过了头。
“别慌!”方不为笑吟吟的说着,又朝两个特务躺着的黄包车指了一下,“货在哪里!”
汉子看了一眼,心里松了一口气:果然是两个活人!
“王兄弟呢,来了没有?”方不为又说道,“要是没来,那我说走了……”
“别!”汉子一声低呼,放下牌子,举着手,飞快的比划了两个手势。
不远的马路边上,一个五六十岁,脖子里挎着香烟箱的老头,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方不为稍一打量,不由的笑了。
这不就是王新恒么?
没多过交道,但方不为见过好几次,认得这个人。
等到五新恒走过来,正紧紧的盯着他,使劲的在脑海马里搜刮的时候,方不为轻轻一掀帽檐,又呲牙一笑:“王兄弟好!”
说着,他又把手里的一个背包递给了王新恒:“一些小玩意,如果要把他们送到老家的话,你可能会用的到……”
其实就是吐真水和迷药。
人自然好处理,但不能不给中村一个交待。
至少要知道,离开上海时,中村是怎么给这两个手下交待的……
比如让他们监视自己的用意所在,多长时间向他汇报一次……
“代我向余老板问好……”
说完后,他便迈开大步,往码头走去。
这到底是谁?
感觉怎么这么熟悉?
王新恒紧紧的盯着方不为的背影,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其实他还真的是见过方不为的,不过当时只是匆匆一眼,再加又过了快三年,王新恒记忆有些模糊了。
三年前,方不为以齐希声的身份,刚到上海,那时的王兴恒还是上海特一区的区长,陈浩秋是二区区长。
当时的陈公树赴河内刺杀汪精卫,惜败而归,乘坐虞洽卿的米船回了上海,就是他和陈浩秋一起去接的。
他们到苏州河口的时候,方不为正在日本宪兵的眼皮子底下,给淞沪会战中牺牲的壮士烧纸……
算了,不纠结了,反正局坐义待,记住他的长相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