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二话不说,指尖一绕,搓出一抹血雾,包裹那根发丝,旋即缓缓侵蚀,几个吞吐之间,发丝化作一团暗红色的烟雾。
嘴角边的白须一颤,一口咽入腹中,捏出数个印法,鼻息涌动,吹出一缕暗红色的烟雾,在鼻尖扭动,左右摇摆,一会往下滑,一会往上翘起,飘忽不定,极为邪异。
“好小子,土遁倒是不错,不过在本座眼底,只不过班门弄斧而已,往城中去了。”老者不屑的撇撇嘴,身影朝着暗红色的烟雾方向追寻而去,其他人尾随其后。
八长老却是双目通红,恨声道:“再探,我就不信,这么大的巨型灵脉还能长了腿,跑了。”
几人无奈的摇摇头,心情不大好,随后对其余几人警告了一遍,不可在行拍地,否则勾动地脉而浮动,会影响到他们的查探。
一人眉间露出一抹邪煞之气,身影顿飞,拦在陈亦灵面前,呵呵笑道:“既然主人跑了,那这些狗腿子还要不要?”
八长老很明显没啥心情去理会这些杂鱼烂虾,眼不见心不烦,“你自行处理,慢,那小杂种名声在外,敢明目张胆的袭杀清霍,那我们也唱一出戏,我倒想看看,他是罔顾手下性命还是义薄云天?”
“哈哈哈,罔顾手下性命,便让他臭名远扬,门下凋零,若是义薄云天,哼,便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废了修为,挑断周身经脉。”一心狠手辣之人笑道。
陈亦灵本想偷逃,却发现为时已晚,很明显,在这群洞察入微的高阶眼里,自己的一举一动简直是个笑话,刚刚还有些颇为得意,毕竟最近十来天,玩弄众多高手于鼓掌之中,心头不由沾沾自喜,让平日里眼高于顶的高阶在自己面前装孙子,争取自己的意见,虽然有些做作,可打心底里开心。
可如今形势的瞬转,心情立马跌落谷底,他还是那个他,还是游刃山的陈亦灵,即使跟了宁阙,也不过一条任人揉捏的杂鱼而已,心中纵有千般不甘,可实力终究差上太多,在这些大人物眼底不堪一击。
对方也不客气,两声脆响,两人侧脸鼻梁崩塌,身子瞬间到底,血流不止,一双臭脚凑了上来,使劲的踩踏揉捏,脸与地面磨得咯吱咯吱响,可惜那股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动弹不得。
宁阙如鱼得水,在土层中快意而动,肩头的老杆子轻轻松松,枝条摇曳舞动,如曼妙女子扭动腰枝一般,轻而易举,前方的土层则是轰隆作响,自行分裂出一条道来。
突而半空中传来打雷一般的惊天之响,传入地底,“宁阙,你的两个狗腿子可在我手下,要不要性命你直管说。”
宁阙一怔,刚才只顾自己快意,
却忘了身后的两人,不由想到宁有道的告诫,自己孤身一人,孑然一身,进退自如,可一旦有了势力,却是万万不可不计后果,随心所欲。
这话才刚刚冷下,对方便来了这一手,让自己进退两难,这手段再是弱智不过,谁都看得出,可效果斐然,不管自己露不露头,始终吃亏。
这便是有了势力与独身一人的区别。
发展壮大势力确实可以解决许许多多的繁琐小事,更是方便自己调动布局,影响形势,可同时也掣肘了自己,浪费时间不说,一个处理不慎,被人抓到痛脚,反而拖累了自己。
“杆老爹,往上走。”宁阙严肃的道。
老杆子枝桠一顿,地底塌陷裂开的道路也随之愈合,意外的道:“小子,莫不是你要回去送死不成?”
宁阙淡淡道:“必须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哼,必须去送死?凭你这小胳膊小腿,刚刚突破五阶,修为都没稳固,便想对付一群高阶,简直是老寿星上吊,找死。”老杆子没好气的回应了一句。
宁阙深感无奈,自己上去,有老杆子帮忖,倒是不难逃跑,可若是有了陈亦灵,曹德乐这两个拖油瓶,门都没有,自己上去不过是自讨苦吃而已,眼珠子一转,求救道:“杆老爹,你威风八面,寿比南山不老松,可得帮帮小子。”
老杆子枝桠一拂,重重的抽了抽宁阙,不满的道:“你个臭小子,一肚子坏水,早就料定非我不可了是吧?”
宁阙恭维道:“那也就杆老爹有这本事,在说,您寿比天齐,根比海深,冠比山大,而区区小子,别无长物,只能厚着脸皮来求您老了。”
老杆子多看了宁阙几眼,没好气的道:“算你小子有几分眼色,我出手倒是简单,可傅家人可不好糊弄,我若是露出了马脚,可得捅破天,你宁家都可能深陷厄难,你自己抉择吧!”
宁阙反倒一愣,深深的看了眼老杆子,对方眼神不似作假,心头微微一沉,看来此事非同小可,难怪它经常隐藏身形,也就庞熔勋见过,一遇到高阶立马鸵鸟。
“宁阙小狗,再不出来,老子就扣掉两颗眼珠子喂狗。”
内厉色荏的几个傅家狗腿子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在一旁摇旗呐喊。
宁阙一拳轰在身侧的土壁上,凹陷出一尺长的桶柱,异常坚定的道:“去,要我宁阙这般无情无义,那我又算个什么东西?大不了一死。”
老杆子淡淡道:“希望你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