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火散人捞了捞鸡窝,神色略微有几分耐人寻味,道:“师弟,想不到一别十八载,天南海北,再次见面。”
对面盘膝的中年人,赤红毛发,根根如倒立的赤针,好似一个刺猬窝在头顶,两颗眼珠如同火炉般炽热,脸上无须,显得格外粗犷霸道,嘿嘿阴笑道:“师兄,看你这架势,只怕早已料到我在此地,却不知找我何事?莫不是对小师妹恋恋不忘?”
金火散人双目透着冰寒刺骨的杀意,冷冷的道:“当年你骗取小师妹的芳心,我无话可说,可你既然始乱终弃,罔顾师徒情意,背叛师门,弑师夺位,实在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火魔龙君却狂妄大笑,道:“弑师?师傅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不顾,想把掌门之位交在你手上,实在让我心寒,再说,师傅也不是我所杀,你可不能张着嘴巴乱咬人。”
“不是你?还会有谁
?当日我亲眼目睹师傅惨死于你手,更是逼得师妹无言以对列祖列宗,自杀谢罪,你还如此推诿责任,今日我便要为师门清理门户,铲除你这个叛徒。”金火散人怒气爆发,金岩滚滚如奔腾的江流。
火魔龙君微冷的眸子中闪烁着丝丝警惕,倒退数步,道:“桀桀,师兄看来是想趁人之危,想把整个清河郡闹得天翻地覆,乱杀无辜?”
金火散人涨得发黄的脸顿然一窒,旋即收回手中的金炎。
“哈哈哈,师兄还是这般心慈手软,区区两句戏言便把你给镇住了,天罡第十不过是个笑话而已。”火魔龙君更是嚣张,无所顾忌,周身的两尺宽的岩浆柱猛的一震,拓宽到三尺。
金火散人颓然的叹了口气,道:“你走吧,别让我在看见你。”
火魔龙君闻声露出一抹讥讽,狞笑道:“我不走又如何?难不成师兄还想不费吹灰之力镇压于我?”
远处攒射而来的宁阙站在一块矗立的石柱上,俯视而看,微冷的眸子中泛起丝丝狠辣,双拳捏得咔咔直响,道:“不走?火魔龙君,若是这般都不走,那你敢否在次逗留三日?”
火魔龙君一仰头,看着如同蝼蚁一般的宁阙,挥手滚滚浓烟弥漫,地脉翻滚,巨石崩塌,一道岩浆爆射而出,撼天动地,周边石柱直接化为齑粉。
金火散人则是一记伸出一金色巨掌,直接将岩浆捏爆,四射的岩浆直接冲垮一座座巨石,地震山摇,良久才平稳下来。
睥睨的目光化作两道赤红的气流,看得宁阙眼睛好似掺了火一般,灼痛连连。
“小子,你是何人?敢如此大言不惭。”
宁阙毫不示弱道:“火魔龙君,天罡之列,来我宁家地盘撒野,如若还不肯走,那我宁家必将设下天罗地网,联合金火前辈,灭了你这魔头,还清河郡一片清静。”
火魔龙君嘲笑道:“哈哈哈哈,我到是谁,原来是宁神通的后人,手下败将,安敢言勇?不过你小子倒是有胆量,浑身透着缕缕邪煞之气,正和我胃口,要不这样吧,你拜我为师,超过宁神通指日可待。”
宁阙不发一言,心中火气腾腾,怎么也扑不灭,化不开,咬牙切齿,却不在言语。
金火散人也不想多言,道:“师弟,你走是不走?”
火魔龙君陷入沉默,若真只有金火散人亦或宁家那烂摊子,自己毫无畏惧,可两者结合,布下阵法,还真有可能把自己留下来,长啸一声道:“既然师兄步步紧逼,师弟也当顾及情意,这便离去。”
冲天火光,一道赤影闪过,浓烟滚滚,划破天边,留下一道赤红的流光。
金火散人叹了
口气,有些许无奈惆怅,道:“此事告一段落,公子若是有要事,可来金火庙来找本座,本座就此告辞。”
宁阙正欲开口,可金色影子已然淡去,只留下一片狼藉,庞熔勋则是侧面而看,心情很是沉重,默默不语。
腾出空来,宁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这火魔龙君留在清河郡,便是如鲠在喉,迟早坏了大事,如今驱赶而走,也算除去了心中的一根芒刺。
宁阙眼睛乍亮,看着地面一条条闪烁的地脉,如同树根一般蔓延开来,深深嵌入地底,布局杂乱无章。
一条条脉纹色忽明忽暗,虬劲有力,单手触摸其上,竟有股温热之气,如同脉搏一般轻轻跃动。
肩头的老杆子兀的一下弹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地脉上,旋即脚底伸出无数白色的触角,不断探入地表。
四周的地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暗淡下来,如行将就木的老者阖上双目,那闪烁的光辉化作一根根焦质,随风而散。
庞熔勋眼珠子瞪直了,惊忽道:“这是什么鬼?”
一杆子砰的一声,摔了个狗啃泥。
庞熔勋揉着屁股,惊若天人,怒道:“好你个树精,竟敢耍小爷,今天便烤了你……”
说罢,啪啪啪啪啪……
庞熔勋如老鼠到处乱窜,却始终躲不过那神来之棍,最后只能求饶。
宁阙也在一旁劝说,老杆子这才勉为其难的放他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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