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来袭,可天依旧昏昏沉沉,看不到半点光芒,遮天蔽日的河啸吞噬着那缕缕白芒,让天空如一副墨水画,透着浓浓的黑暗。
宁阙听着遥远处的爆裂之声,河啸越来越大,从两丈涨到三丈,四丈……
那推浪老者眼中多了几分凝重,由一手改为两手,之前站在船顶,现在悬浮空中,手中浓光如同如同明亮的灯塔,点亮整个黑寂的夜空。
漆黑的云朵如同挥洒的墨汁,倾覆之下,点缀在瘆得慌的天空上。
泰康收敛心神,双目中跳跃中朵朵金花,欲看破一切,负手而立,稍稍仰面,双腕上露出两个金色项圈,一言不发。
船只如同大海中的鲸鱼,滑动之际,河浪叠起,层层铺卷,似剑鱼行动。
其余数个少年则是窃窃私语,脸色各异,之前嬉笑的脸上多了几分忧虑。
马温靠近宁阙,也不吭声,一切皆在沉默之中,耳边回荡起阵阵激荡的河啸,刺痛耳膜,如此动静,简直骇人听闻,真不知前方到底发生了何事?
岳皇妃这边,群雄并起,心怀鬼胎者不计其数,纷杂错乱的势力,遍布在河面上,团团围住一片被大浪淹没的岛屿。
河啸时而吞噬岛屿,时而反荡出惊涛,将四周稍稍弱点的船只冲毁打散,淹没在河。
其状惨不忍睹,河面上挣扎求救的人影极多,可却无人理会,来此之前,便已做好必死之心,没有人会大发善心,会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做这吃力不讨好的破事,同情心泛滥者不会来此,也没有机会来此。
经历过太多,便知道人性的黑暗。
岛屿周围,尽是大船,颇为宏伟,拍击的浪涛凶狠如魔鬼,那些小船小帆轻易便荡然无存,即使这些大船,抗起来也分外吃力,还得要靠众多高阶炼灵来抵抗河浪的冲击,否则一旦船只扛不住,便只能葬身河中喂鱼。
宁嫣红周身侵湿一大片,不知是汗水还是河水,面色却异常矜重,不露一丝喜悲,华丽的大船上,错落在大批人马,尽皆身穿甲胄,神勇无比,令行禁止,如铁塔般一动不动。
船顶,数个中年人爆发出强劲的光芒,将河浪排开,两侧大船一字排开,铁索横连,船身间隙颇大,足足两丈之多,偶有湍急的河流从船间隙中奔腾而过,将船只冲开,铁链绷直,亦或推波之下,两船靠近,船身上有着一根根铁杆,铁杆上缝制着厚厚的皮革,将冲撞之力化解。
“二叔,吩咐下去,抛锚。”身后一人得令之后,十艘船一一抛锚,众多士兵才歇了口气,如此河啸,甚少有之。
可即使抛了锚,船身依旧不稳,浪涛不仅从河面而来,河
下传来的涌动,也将船身冲撞得咯吱作响,便是糊上了一层厚厚的铁皮,已然有不少位置变形,凹陷亦或突出,又或扁平。
岳皇妃这边,也不好受,近几个月,为了打造大船也费劲心血,如今出趟河,本以为船体硬度柔韧性已然足够,却发现差上些许。
这浪,太大,这涛,太汹,这岛,太诡。
不过,事到如今,已无路可退,在场高手太多,变数太大,凭她一己之力,根本无法盖压群雄,可宁家偏偏派出了宁嫣红,本打算要挟宁家,派出那个精明的小鬼,却得知,宁阙已然禁闭。
而宁嫣红,更是拿出了巾帼不让须眉的气魄,大将之风,在当时说道:“皇妃,宁家之事,乃自己作主,还望皇妃见谅,若皇妃真要插手,亦或不想开启水龙宝库,我宁家只此一次,其后爱莫能助,便是吴皇亲临,我宁家亦不会妥协。”
岳皇妃也只能作罢,宁家不管出谁,只要不与她作对,助她功成名就,其余一切都不再重要,况且此女气魄不在宁阙之下,也有为帅风范,便不在强求。
反倒心里多了几分忧虑,此女出自太玄阁,与剑魁星同出一门,若是宁家与太玄阁同谋此宝,那她便危矣。
当宁嫣红看到剑魁星之时,眼中惊异莫名,要知道,太玄阁之所以威震天下,闯出偌大名声,与这位天剑堂堂主脱不开关系,此人功参造化,一生传奇,在太玄阁广为流传,竟也受岳皇妃驱使,心中多了几分失望,恭敬的拜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