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阙仰面喘息,心中的烦念不知不觉消去,凝目而视,嘴角溢出几分笑容,“嘿嘿,发泄发泄,果然最是舒服,不过始终是心中的一根刺,近年修行太顺,一旦遇到屁大点波折,便觉得无所适从,心性还是不够,倒是让二爷笑话了。”
“公子不必如此谦逊,正是因为公子你心性过于沉稳,却又散不出去,才导致郁结成疾,心神失守,物极必反,事事如此,公子不必过于忧心。”马温宽慰着,心中对于此子,却是另眼相看,有着经天纬地之才,值此乱世,成就一番霸业不在话下,若是在有些机遇,只怕成就一国之主也不无可能。
毕竟,大晋之局势,内部看似平静无波,外部又仅有大楚南伐,凭四阀八家,外加皇家之力,顶住压力也不太难。
可人心隔肚皮,世家门阀谲诈难测,不是一条心,迟早要帆船,而宁阙,有着其他青年才俊有着没有的,高瞻远瞩,城府心智等等一些上位者该有的,一一具备。
不多时,一道黑影闪过,屹立在院落内新移植的一棵满是枝丫的老愧树上,“宁阙,老家主有请。”
宁阙忽而一笑,离结盟派兵的日子也不过两日,也是该总领宁家大军了。
不多时,跟着那人的步伐,竟是朝宁家祖堂而去,宁阙脸色瞬间转变,明白了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简单,宁家位列八大世家之一,位高权重,族内势力繁多,岂是一言堂。若是寻常之事也就罢了,可此事关系到宁家的前途命运。
路还是那条路,狭窄而又漫长,比之深巷还要深,却有些残破,时间久了,上面满是斑驳而又老旧的痕迹,像是经历历史的沉淀,墙面多处已然起了
一层层薄皮,碎屑掉落墙角,残渣随风而散。
不多时,便到了一不宽也不窄的大门,上面红漆褪了一层又一层,古铜色的螺钉上也沾上点点红斑,敞亮的阳光射入大堂内,一个个白发须眉的老者从上依次而下,并成两列,正襟危坐,不言不语,眯眼养神,全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行将就木的神情给人半缕暮霭沉沉的沉重和颓废。
至于这些老者的后方,皆是一些小辈,跪立而坐,身着清一色的白衫,显得有几分秀气,深深的埋下头,不敢丝毫越矩。
一步踏入其内,宁有道傅清妍赫然在列,纵是如今的宁阙,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区区一外人,哪怕嫁给宁有为为妻,也摆脱不了此女乃是傅家人的事实,随时都可能泄露宁家的机密,为何还要容忍此女作威作福?仅仅是为了掩人耳目,低调行事,才会让此女鸠占鹊巢?
宁神通则是坐在左侧上方,位于宁有道下方,如此排列,倒是让宁阙深皱眉头,有股不切实际的错觉,在印象深处,一直以来,便是宁神通坐居高位,居高临下,只手遮天,其他长老虽坐下位,却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哪像如今,曾经坐于下位的宁有道竟是小人得志,位居高堂,俯视众人。
宁神通微睁眸子,朝宁阙招了招手,便继续闭目养神。
待高堂之上的一柱香彻底燃尽,接连而入的少年老者一一就位,宁有道顿起,转身,高呼道:“一拜宁天老祖,风调雨顺。”
其余人一一转向,三叩首。
“二拜宁地二祖,昌盛繁荣。”
“三拜宁人三祖,细水长流”
众人皆叩首,显得无比庄严肃穆。
宁有道至始至终没露出一丝笑容,待及转身,“诸位请坐。”
宁阙跟在宁神通后,跪立而坐,微微挑眉,按理说,还未到年节之日,竟如此慎重,看来调兵之事,并不是那么简单,不过话又说回来,宁神通当日敢允下海口,必然有着后手,况且做了几十年的家族,若是没什么干货也说不出去,自己只需静待花开即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