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宁阙自顾自的坐在了椅子上,双手环抱,面色稍显阴沉,沉默了几息,横眉竖眼,轻敲着青藤凳椅,仰面一躺,“吕寨主莫不是打算撇开傅家?所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傅家与燕霞寨乃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今日大患不除,明日后患无穷,到时可别怪我傅家没提醒你。”
“此子乃是宁家秘密培养,专门找的接班人,到时宁家与云罗寨共进退,一起整合清河郡北面,统合势力,没了傅家,你却是独木难支,可别怪我傅家不仁义。”
句句在理,字字珠玑,吕千兆反倒陷入沉思,这宁家可是大晋八大世家之一,威风一地,虽说虎落平阳,可底蕴摆在那,谁都不可欺,若是掣肘一去,只怕对方重新爬起来,虎啸山林,燕霞寨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不过,挑动了对方的神经,宰了宁家的心腹,到时与燕霞寨可就不死不休,一时间难以抉择。
宁阙暗道一声果然,趋吉避凶,贪婪成性,这些坐居高位的大人物眼中,凡事利益为重,权衡利弊,一旦触碰到了底线,必然想尽千方百计推诿,亦或拖人下水,损人不利己也不过家常便饭。
“吕寨主若是不愿,不妨各退一步,宁阙此人目的是吸纳势力,壮大巩固,拉帮结派,既然你担心牵连自己,最少也要阻止对方拉拢人心,壮大声势。”宁阙表明心迹。
此言一出,吕千兆想也不想,一口应下,这清河郡北面,三大寨为首,其余势力不值一提,宛若浮萍之草,轻易便可毁之,无需兴师动众,又可树立威信,何乐而无不为?
宁阙暗笑不止,果然一个德行,这些人,做事拖拖拉拉,也只有这种对他们来说,鸡毛蒜皮的小事才不会放在心上,一口应下。
“事不宜迟,吕寨主可要抓紧时间,万一那祸害聚了力,越做越大,形成合围之势,将这十万大山吞入囊中,燕霞寨也只不过无水之萍。”宁阙寒着声,催促道。
吕千兆本还想酝酿一番,可看火急火燎的宁阙如此匆忙,言辞激烈,凶光毕露,可见对那宁阙有多忌惮,摆了摆手,“行行行,不过丑话说到前头,游刃山灭了没什么关系,可宁阙动不得,要动你傅家去动,跟我可没一毛钱的关系。”
随后吕千兆招了些人马,七当家为主,带了百来号人,宁阙也算开了眼,对这燕霞寨算是有了大致的认识,炼灵高阶有四人,炼灵中阶有四五十,低阶不胜枚举,总共四五百号人,也算一股不弱的势力。
宁阙庆幸的是,这七寨主实力虽已臻至六阶巅峰,还未突破高阶,否则自己只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身后百来号人,基本上是燕霞寨五分之一
的班底,也算郑重其事,尽心尽力,这还是宁阙煞有其事的把事情严重化,才做下这决定。
要不然,只怕吆喝两人过去,直接号令游刃山解散,亦或威慑对方不准投靠宁阙便得了。
如今这形势,恰到好处,正是宁阙梦寐以求的结果,虽有些见不得光,可也算四平八稳,这趟没白来。
殊不知,不仅两个和尚盯上了宁阙,就连在清河郡手眼通天的傅家,也把宁阙的行踪盯得死死的,连吃饭上茅厕也不放过。如今前脚迈出城,后脚便有人通风报信。
傅清妍淡笑不止,浅浅的微笑勾勒出一副要人命的妖娆姿态,严肃慎重的道:“清霍,此子已成心腹大患,必除之,两年便咸鱼翻身,若再过两年,只怕我都治不了他,城内势力人多眼杂,宁家那老贼盯我盯得紧,动不了,你去趟燕霞寨,言明利害关系,万一对方死活不答应,五千伪灵石,甚至一万伪灵石皆可,若大事一成,整个清河郡北面都划给他也无妨,就算不宰了他,也要废了他。注意,警告他,别耍小心思,傅家可不是宁家这种小门小户,若想当墙头草,必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甚至把他那破寨子夷为平地也无妨。”
傅清霍兴奋不已,对于此子,仇深似海,三番两次与他作对,害得他不断出丑,本来人前耀武扬威的他,如今却沦为笑柄,背地里没少传他的窘迫事,颜面尽失的他今日终有机会除此祸患,必然不遗余力,斩草除根。
想也不想,找了匹千里驹,纵马而去,风驰电掣,不消半日功夫,便赶到了燕霞寨的地界。
宁阙带着人马前脚走远,傅清霍后脚就进了燕霞寨,钱卫冽也算与傅清霍打了数个照面,却是不敢阻拦,倒是见吕千兆,说明来意,结果不言而喻,吕千兆大感意外,思前想后也没找出破绽,便将之前的傅彪天过来寻了百来号人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