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及往昔,他这比之奴才还卑贱的少爷,孤独的坐在院落里搓着那块龟裂的搓衣板,虽然有着少爷命,却过着奴仆的生活,而外面那些奴仆,过着猪一样的生活,整天睡了吃吃了睡,也不知谁是奴仆?
雇了些奴婢,将本就寒酸的破院子好好的收拾了一遍,除去灰尘,比之一般的富贵人家还要差上一截,外观很高端豪气上档次,可进入内里,却是一穷二白,除了一个缺了腿的小破桌,外加破木头疙瘩做得不成型凳子,外加一张薄薄的床板,别无长物。
上面那层棉絮早已被耗子啃得剩东一块,西一块的残渣。屋顶上也有着数个杯口大小的窟窿,像是被磨刀石打磨过的,人为的痕迹特别明显。窟窿对准着那块被大石垫起的床板,已然被经久的雨水穿破,令人唏嘘不已。
马温几人也算大开眼界,从未见过如此冷落的少爷?宁阙也不在意,找了个人将房屋重新修葺了一番,安置好家具,将小院重新布局,有了一番新气象。
至于众人,也只能回到客栈,暂住下去。
……
一个偏僻的山庄,墙壁上脱了一层又一层的墙皮,看上去有些残败。可内里鲜花绽放,五彩缤纷,花香四溢,岳皇妃正端坐花园内,站立一侧的幽灵儿紧紧咬着嘴唇,双目含泪。
“琪儿,莫要难过,这世间没有过不去的坎,那小子不识好歹,断情绝义,你也不必真心真意,这样也好,免得日后徒增伤悲。不过目前形势,你必须得牢牢抓住他,利用他引出宁神通,我们下一步棋才能定乾坤。”岳皇妃一面安慰,一面算计。
幽灵儿越来越失望,曾经的自己,无忧无虑,在皇宫与幽鬼宗之间来回奔波,也算落得自在。可随着两年前的父皇的决策,自己孤身一人打入太戮殿,即使拜了二姨为师,却因使命,压抑着内心,成为一个无情无义的杀手,而前段时间的败北,不仅父皇大失所望,就连母后,也是颇有微词,背后没少责怪。
而如今,岳皇妃一步步的算计,就连自己都成为她手中的棋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癫狂到让自己虚情假意,出卖自己,嫁给宁阙,借机拉拢宁神通,从而借用宁家之势,扳回平台郡的失利。
幽灵儿无言以对。
这一刻,她发现,在岳皇妃眼里,透着深深的癫狂,对权利的欲望,对于那金龙宝座的渴求,不惜一切代价,至于自己和哥哥,不过是她眼中的工具而已。
“琪儿,你听懂没有?”岳皇妃看着失神的幽灵儿,语气重了数分。幽灵儿恍惚着道:“啊,母后,我我我不明白,舅舅势力也不小,加上幽鬼宗,足以应付那些宵小,何必
委曲求全,一定要宁家帮忙?”
岳皇妃声音又大了几分,道:“琪儿,有些事你不懂,就比如平台郡一般,当初精锐的幽冥军,不也葬送在清堰河上吗?你以为这事如此简单?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波澜诡异,远的不说,宁家在清河郡的势力你也略知一二,若是出手,你以为没了幽冥军的我,光靠清岳侯的势力,能拼得过吗?这还不算城主府,宫里头那些贱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是些什么货色?这城主跟咱不是一条心,外加那些错综复杂的势力搅和,不远处的龙家玄家,哪个是吃素的?若是有那千余人,任何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围追堵截,可如今没了羽翼,我就是无牙的老虎,进退两难,唯有靠着宁家,才能顺利夺得宝物。”
幽灵儿漠然以对,以如今的形势,那些高阶强者早已布满清岳郡,搅得清岳郡不得安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甚至胆大妄为者,故意惹出事端,逼迫岳皇妃现身。而清岳侯,早已数次传来讯息,将形势说明,迫于压力,根本抽不出兵力。更何况,一旦动静过大,引得那些贪婪之人趋之若鹜,情况会更糟。
如今,也只有宁家动兵才能镇压一方,地头蛇终究是地头蛇,即使八方云集,也能保一方平安。
“宁家能压得住这些过江之鲫吗?”幽灵儿来了清河郡,对于清河郡的形势也有了谱,感觉宁家日渐式微,没有了往日的繁荣昌盛。
岳皇妃傲然一笑,“琪儿,你还是太年轻,你以为大晋四阀八家仅仅是个称谓,头衔吗?笑话,任何一家,都有可能取天下而代之,炼灵修士数以万计,可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宁家,一没天灾人祸,二没兵变分裂,仅仅是傅家人小打小闹,即使这些年一点点把枝繁叶茂大树卸枝剪叶,摘取果实,也难以撼动根本。前不久的抽调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幽灵儿点点头,又摇摇头,母亲实在太过势力,竟让自己利用美人计,委身于宁阙,以此为筹码,逼迫宁家迎娶自己,横插一脚,到时岳皇妃有难,宁家便不得不掺合此事,助岳皇妃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