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有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待冠的儿子,恳求公子救小的一命,小的愿意为奴为婢,报答公子。”大老黑抱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心里明白,对方动了杀意,自己又触犯了对方最为致命的弱点,更加可笑的是,他是一个举无轻重的普通人,杀身之祸在所难免。
宁阙朝那几人看了看,对方断然不会善罢甘休,无奈的叹道:“下船后,你俩把一家老小全搬到迷雾岛,这也是投名状,也算我对你们的承诺,对方自然不会为难于你俩。”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救命之恩。”
马温几人相互看了看,这才发现此人思维缜密,必死之局,一两个蝼蚁而已,无论如何,死人自然不可能张嘴,却不想对方转危为安,给此二人谋了段前程,这一招,看似不起眼,可实打实的落在了他们心坎上。
虽说为贼多年,可又不是嗜杀成性的魔头,如非必要,还是少沾惹人命的好,这样一举两得,也算解决了这事。
马温终不在背后发号施令,站起了身,立于一侧,腐朽的沉沉气息,老迈不堪,“公子,可否一示?”
宁阙点了点头,朝着大老黑使了个眼色。大老黑会意,撰紧的拳头一松,指南针在半空中打了十多个转,铁丝指向南方,一动不动。
马温厉声道:“扔过来。”大老黑也是明白人,不敢不从。”
……
风和日丽,孙不二回到平台郡,带着胡一刀朱猛两人,一以贯之的调查着,表面上没有任何发现,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便单独行动,便偷偷潜入运盐司,上至都转运使司,下至主管,无一漏网。
查找出了当年土鲸帮在清堰河上掠夺七大盐船的事实,并且详细记载了杀敌三百多号,将士也损伤惨重,平台侯非但没有严惩,反而大肆奖章,安抚运盐司。
夜黑风高的晚上,孙不二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里,看着外表残破简陋的庄园,悄悄潜入,内部却是焕然一新,修葺得极为豪华。庄园守备松懈,仅有几个炼灵低阶,问清方向后打昏,沿道而行,朝着主卧而去。
捅破窗户纸,内里人已入眠。
无声无息,周围空气好似凝固,略起的风尘也静默不语,单手金光一亮,房门不推自开,吱嘎一声,在深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孙不二落地无声,直到站立床头之时,沉睡中的老者似有所觉,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猛然如同一只寒毛根根如刺的猫一般推动的女子,炮弹似的飞出。
孙不二面色稍凝,接住女子。老者突兀一震,浑身一股土黄色晕光如同暴涌的云层,翻腾不息,“怒土云”。
孙不二丝毫不急躁,轻放女子,女子似有所觉,尖叫一声,随后整个人颤抖不停,抱紧肚兜,遮掩一抹抹精致的雪白。
单手一伸,掌对掌,砰的一声,老者面色没有半分喜悦,反而越显沉重,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对方实力超乎自己想象,自己的掌力石沉大海,没有任何波澜,一击无果,身影暴退,待靠近幕帘遮掩的墙壁时,脸色笑容舒展,一掌重重的轰在墙壁上,嗡嗡嗡,背后竟出现一道闸门,冷笑不止。
孙不二气定神闲,身影模糊,不知何时,已然到了老者身侧,单手抓住了他的左肩,轻轻提起。老者十万八千个毛孔不由自主的溢出汗水,如此敌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已然彻底放弃了抵抗,故作镇定的干笑两声:“前辈不知意欲何为?”
孙不二淡淡的看了那女子一眼,一股气势爆出,周围金光璀璨,一股浓烈的金色气息瞬间笼罩三人,女子声音戛然而止,昏厥过去,金芒一收敛,从归平静。
孙不二淡淡道:“老人家之前可曾做过运盐司运副?记不记得土鲸帮劫持官盐之事?”
老者突兀一凉,对方询问前尘往事,而此事尘封多年,一想,莫不是寻仇而来,可对方眼中并没有杀意,老实的回答:“记得。”
“传闻当初那一战甚是凶险,差点反败为胜,不知倚仗何物取胜?据我所知,当日,无论兵力还是物力,亦或天时地利,你们皆不占上风,可却硬生生的打出了两败俱伤。我希望听到实话,否则……。”孙不二余音拉好长,单手一抓,被絮碎成无数块,缓缓飘落,带着点点余温,一道无声的刀痕竟沿着脖颈一路往下,削掉了无数汗毛,擦着皮肉而过,却未伤丝毫皮肉。